寫下呼蘭河三個字,驀然就想起蕭紅。呼蘭河養育了女作家蕭紅,蕭紅的一部《呼蘭河傳》讓不打眼的呼蘭河聞名中外,呼蘭河是因人而有名。
呼蘭河發源於小興安嶺,蜿蜒西流,再折而向南,沿途彙集了許多小細流,河水進入呼蘭地域后,從呼蘭城西南角繞過,向東南流去,最後匯入松花江。大約過了呼蘭城四、五公里,這段河面開始變寬,多年淤泥大面積地堆積,形成了一片廣闊的濕地。因於這裡是呼蘭 河流入松花江之處,大家都叫呼蘭河口子。
呼蘭河口子濕地,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風雨蒼桑,歲月變遷,它仍如一位待閨山鄉少女一樣,不擦艷抹粉,水靈靈地美,大方方地浪。遠看,一幅素描山水畫,近觀,清靜,淡雅,爽心。你不敢去碰它,怕污染它的純潔;不敢去親近它,怕被它膚香醉倒;不敢和它蜜語,怕它說你輕薄。任它女人般地驕情,任性,撒嬌……。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呼蘭河口子這個地方,我非常熟悉。但是,一直並不知道有什麼濕地,更無法和旅遊這個詞聯繫起來。只知道,這裡是河水和江水混合在一塊,水裡長滿了塔頭櫻子,有牧草,羊群和打魚的窩棚。岸邊有兩個村莊,一個是呼口村,一個是東崗村。老輩的人都說這個地方,一直是個多災又是富裕的地方。說它多災,是十年九澇。松花江,呼蘭河漲大水,它都能借上光,是洪水必過之地。1998年這裡就發生了百年一遇的大洪水,我在這裡戰鬥了一個多月,在生命中留下了重彩的一筆。說它富有,它資源豐富,有草,有水,有魚,有蝦,有野鴨……老百姓說,這裡三年不漲水,兔子都能說上媳婦。過去,老百姓打魚摸蝦不說收入多少,這裡的苫房草遠近出名,特別出錢,不“託人”都買不到。豐水的時候,魚特別多,雖然個頭不大,品種齊全,特別願意上鉤,釣魚的人甩一把竿都忙不過來,魚味也香。
清水出芙蓉,美在深閨終露目。哈爾濱市開發濕地旅遊經濟,呼蘭河口子如一位剛剛梳妝打扮好待嫁的少女,含情脈脈地等到了,來欣賞它的人們。
新修的一條路,連接着省城哈爾濱,這裡人多起來!
新架一座大橋,松花江兩岸南北變通途,這裡火起來!
駛來一艘大船,浪花里飛出來歡樂的歌,濕地從此不寂寞!
走進呼蘭河口濕地,幾條幽長的水泥仿木廊橋掩映在香蒲、蘆葦之中,小橋兩側就是原汁原味的呼蘭河濕地,濕地里長滿了翠生生,鮮靈靈的香蒲、蘆葦和叫不出來名字的野草。水中的大青蛙鼓着胖胖的腮幫子“呱呱”地叫,草蟲在草叢裡高一聲,低一聲唱着交響歡迎曲;蜻蜓低旋在身前背後攆着人飛,你伸出一個手指頭,舉過頭頂,它就會落上,不要害怕,它不會咬你,在端詳你是圓臉還是長臉;還有那花蝴蝶,白蝴蝶上下左右圍着人翩翩起舞,不是看上了你?就是相中了你身邊的女朋友,欲與美人試比嬌。不過,這裡的蚊子,“小咬”,也是挺友好的,你不願意讓它親吻,用小扇煽煽,它就知趣地跑開了。
駐足觀賞廊橋上,遇上雨,也別急,不遠出就有酷似白帆狀遮陽棚,不會淋雨,還可以欣賞雨中濕地的佳景:稀稀落落的小雨點,在雷聲催促中砸下來,落在江面上,立刻在面頰上吻出了一個個小酒窩,如笑靨,煞是好看。雨點大,密集的時候,層層疊疊的雨花,像一朵朵落下來的白梅花,砸在蒲草、蘆葦上,噼里啪啦作響,漣漪在根部緩緩地擴散,劃出一圈圈年輪,似詮釋着濕地古老的歲月。這裡的雨,一點不裝腔,不作勢,不拉音,不作調,不歇斯底里,儼然老朋友久違后的推心置腹,促膝長談。雨停了,鳥兒叫得更歡更甜,野鴨飛出來更多,魚兒躥出水面,蜂兒出箱采蜜,偶遇彩虹更幸運,留一倩影,一生難忘。看遠處,水洗的江南大頂子山和東面的黃土山,蒼翠欲滴,罩在煙雨中。滾滾的松花江上,一艘艘駛往下游佳木斯,俄羅斯的貨船,國旗迎風獵獵。呼蘭河邊出,打魚的人撒網,拉網,天上白雲飄,江中白帆搖,還有那白色的水鳥,江河匯流的白濤,相映是那麼的協調,那麼的妖嬈!
呼蘭河口濕地經過幾年的開發和建設,已經形成了深受歡迎的旅遊景點。這裡有依照原始自然形狀而命名的星星島、月亮灘、中途島、太陽灘等灘涂地和島嶼,也有新建設的現代化遊樂項目,可供欣賞者多角度,多情趣地親近濕地,還可以盡情地在水上娛樂。也可以釣魚,野餐,在這裡吃的是純江魚,品嘗的是農家小笨雞,笨鴨蛋,小菜園不上化肥的蔬菜。邊喝酒,邊欣賞野花,野草,野的村姑村嫂,看羊兒撒歡,牛兒頂架,自有一番情趣。如有興趣,坐上小船到江心,兩岸湖光山色盡收眼底。早上,看炊煙裊裊的小村莊,聽村嫂餵雞鴨鵝狗聲音;午間,看田野里,拖拉機耕地,噴灌機灌溉,水花噴霧;傍晚,看夕陽西下, 牛羊歸圈,火燒雲變幻,令人如醉如痴,大有一番頓洗塵俗之感。
美在自然,美在純樸。哈爾濱的夏日,帶上你的朋友,走過中央大街,逛完太陽島,再來逛呼蘭河口子濕地公園吧,看草長鶯飛,品嘗農家飯,乾杯大高梁酒,那興奮勁,不亞於當年的“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