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高大的樹木,濃郁的樹陰,掩映下的小村子,陳舊古樸的毛草房,小院里時而汪汪,喔喔,活蹦亂跳的雞犬,時而走出去走進來的男女老少。在我抬頭看山的那一瞬間看到了,故鄉就像一幅畫又一次浮現在我眼前……
村前那條小河,站在家門口就看到河岸上的景色,挺拔的樹木,綠茵茵的小草,草坪上開有黃色的,藍色的艷麗的小花。暑假在家的時候,看着看着,就有些躍躍欲試了,一陣小跑,來到河邊,近距離觀賞花啊、草啊、樹啊!然後,靜觀小河潺潺流水,仔細聆聽小河叮咚的水聲!
河流蜿蜒曲折,源遠流長,像訴說不完古老的故事。
記得,那個夏天,連着下了幾天雨,上游的河水下來了,小河爆張,還帶來不少魚,我們小孩子對此興奮無比,可以在河裡捉到魚了。大人們站在河岸上,好像有些恐懼,畢竟濁流滾滾,洶湧而下,咆哮着,那聲勢令人可畏。半日,小村莊變成了一個水的世界,菜園裡的菜,地里的莊稼被淹沒了。
轉天,太陽出來了,將小村莊照得很燦爛,又見小院落里閑散的雞呀,鴨呀,它們時而發出歡快的叫聲,出來曬太陽老人,也有小孩,路上走動的人,悠閑的牛羊。跨過了飛騰的巨浪,遭遇了不小的洗劫的村子又回到了往日的景象。一大早出去勞作的人們,中午扛着用具回家的路上,還有人唱起歌來。
在我的心裡,那裡的人像那條小河,不論山洪暴發,水漫村子,囂張肆虐,雷霆萬鈞到何等程度,那總是一時,一切惡運會很快過去,像河水很快就會瀉到下游。也許,這就是人生的運行規律,沒有永遠的黑暗,即使在暗無天日之時,也應該相信和寄希望於明天的陽光。
我又看到爺爺,他在小菜園裡,爺爺一年四季不離開那個菜園,春夏時節在菜園裡忙忙碌碌,秋冬時節在菜園裡走走看看。
別看爺爺是農村的老人,他興趣廣泛,愛種花草樹木,懂得保健,給他的兒孫不少人生經驗,生活哲理。爺爺會生活,不像有的老人吃飽了就躺在炕頭上。爺爺每年春天在園子的一隅,種了不少花,在柵欄邊上,種了金絲荷葉花。夏天,爺爺或欣賞五顏六色的花卉,或將爬滿柵欄花順一順,看着更符合人的意願。爺爺徜徉於菜園,或院落。看到爺爺,也會看到蝴蝶,好像爺爺走到那,蝴蝶也飛到那,爺爺走來走去,蝴蝶飛來飛去。蝴蝶輕盈美麗,它高潔,不媚俗。爺爺善良,高雅,有情趣,爺爺與蝴蝶多麼相象,“生命無趣,無謂生存。生命有趣,此生足矣。”說的蝴蝶,也是對爺爺一生最好的詮釋。
記得仲春四月桃花一下子開了,艷麗的粉紅色,襯托在綠葉間,端莊優美華貴,我和爺爺在觀賞,豈料正有老教師走來,他不以為然地轉過頭,他說:“桃花美麗桃子好吃,可是你老爺子栽培桃樹多難啊!每年十月將它深深埋在地下,儘管你把它蓋得嚴嚴的,厚厚的,到了數九寒天還是擔心它是否還活着,北方不比南方。”爺爺感慨地說:“中國自古稱牡丹為花王,它一生辛辛苦苦積了四季的營養,忍了冬天的霜雪和夏天的炙熱,才有春天豐富的花開。而且開完花,就又恢復了平凡。”爺爺的話說的豈只是牡丹,更是人生最深的啟迪。
回眸故鄉,自然看到母親的勞動身影,她每天在地里忙碌,她喜歡這樣忙碌,母親幹了一輩子農活,用她的鋤頭和雙手培育她的那片土地,閑下來還不行,會生病。母親她把種地當成快樂,母親的一半愛給了那片土地。可能是母親從事一種單一事情做,心態簡單從容,簡單的心境,把煩事也看得簡單,也成就了母親有個好身體!
院外高高的電線幹上, 閑散憩息的是燕子,雖然是幾個大小不等的小黑點,但是我知道那是老屋的燕子,它們就如老屋的人世世代代,在那個陳舊的屋子裡,繁衍生息,不離不棄,我熟悉它們,它們正在演奏春的曲譜呢!
燕子在微風中,在陽光中,斜着身子時而從小院中掠過,“唧”的一聲,已經飛到在村莊上空,又飛到在麥田上空,還有幾隻橫掠過波光粼粼的水面,那小圓暈就一圈一圈的蕩漾開去,是多麼有趣的一幅畫呀!
故鄉的天,地,人在我心中是最美麗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