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原是一種深藏,與時間過去多久無關。
——題記
感觸,源自於一句久別的問候。
一個久違的聲音盪盡我的耳畔,恰似這場毫無準備的重逢,讓我慌亂。這是我的故人,我們卻沒有故事。
他聯繫我,原是要向我打聽我好朋友的下落。
寒暄了幾句,他終於問了,她好嗎?
一切都瞬息萬變,凝滯了千言萬語,最終也只有一句“她好嗎?”而這一句平淡的問候里飽含的深情和厚意我不得而知。
就像是很久以前,那個“八旬老人漂洋過海尋找初戀”的新聞一樣震懾我的心靈。一句淡淡的“你好嗎?”卻充滿了無限的關愛,那是歷盡50年的滄桑之後彌留心間的淡然。
我以為,情到深處定是無言,愛意已濃,言語太淺。縱然生的一張利嘴,也會因為見了某個人,瞬間保持緘默。
這是兩個毫無交集的人,就像是徐志摩的《偶然》。在一次我的生日聚會上,朋友那一片雲彩硬是投進了故人的波心,一個歡喜,一個訝異,轉瞬間磨滅的七載崢嶸歲月,就像是太過倉促的青春。無從開始,卻有了結局。
時光一路奔跑,奔向那個夏天。她正值豆蔻,捧着那本《少年維特之煩惱》倚在窗前裝腔作勢,一個有着淡淡的憂傷,為《詩經》里的愛情彷徨的少女。
有個少年站在那棵合歡樹下,仰望那一扇張開的窗,有透明的陽光拂過那明凈的臉,恰似三月的春風,帶着熾熱的纏綿。
從豆蔻到雙十,有多少人從不曾離棄?
這一路,有很多人不斷湧現在你的生活中,有人步履匆匆,徒留一個轉身的背影;有人默默無聞,靜待你的轉身,不曾走遠,卻從未走近;有的人一見傾心,共享饕餮,共擔寒潮,似乎輾轉了五百年,只為這一次回眸。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我一直以為,喜歡一個人,是低到塵埃的卑微,亦是卑微中開出一朵花來的歡喜;是一種畫地為牢的固執,更是一種百轉千回的眷念。
多少個暗香浮動的夜晚,一盞濃茶,對着忽明忽暗遠處的燈火,隔着汪汪的兩江水,是否有個人也在和你一樣獨自徘徊?
總有一個人藏在你的心底,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把你喚起,這段無人開啟的記憶已然沾滿了歲月的灰塵,卻又被你的淚水染濕。
無數個黑白交替的夜晚,有誰在你的夢中從未走遠?你眼角的淚花為誰濕了枕帕?這個越來越時尚的世界,還有誰說喜歡你的時候羞紅了臉頰?
或許等到合歡樹開花的那天,年少的心事才能揭曉。她是在看書,還是悄悄看那張明凈的臉?他是仰慕那棵合歡樹,還是在思慕那心儀的女孩?誰讓那陽光與少年同行?誰讓那棵樹擋住了他思念的模樣?
然而,不是所有情竇初開的蝴蝶都能比翼雙飛。相愛卻沒有能夠在一起,遺憾的愛情同樣值得人們回味。那是一種震懾心靈的東西,如何教我不想她?
原來,世間所謂的“永遠”存在於我們的心間,唯有藏在心裡,誰也無法竊取。那是一個人的獨家記憶。
一杯濃茶,兩盞淡酒。對着明月,擺弄清影,再說當年,笑出淚花。嘆歲月無情,哀年華須臾。拿什麼來挽留你——我漸漸遠去的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