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時光在加速度地流走,留不住……我們的青春就這樣悄然散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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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夏天,是我大學裡面最後的時光,也是我這四年裡最快樂的時光。”
??蒼藍的天空下,風輕輕淡淡的,健的微笑融化到了空氣中,旋即化成了一段如陽光般燦爛的憂傷,而他的背後是一片比天空更藍的游泳池水。我們就在這片相互映襯的藍色之中,感受着這個夏天最後的熾熱。
??其實我一直都很愛健,可是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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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暑假,我沒有回家,獨自呆在學校,目的很明確,就是寫我人生裡面的第一部長篇。我的決心很大,除了對天發了幾個恨誓之外還具體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我把宿舍的電話線拔了,把遊戲通通刪了,手機白天關機晚上間竭性開機,去超市買了一大堆足以在非常時期撐一年的乾糧……然後我每天早上吃麵包,中午吃飯叫外賣――把錢扔到樓下把飯吊上來,下午就去踢球,如果下雨的話就在宿舍裡面看電影,要不就躲到圖書館的角落裡睡覺,睡到圖書館關門管理員叫醒我的前一秒就會自動跳起來。
??計劃在實施到一個禮拜后,我發現我快要瘋掉了,甚至連走路吃飯做夢都想着敲鍵盤。就在還未瘋掉之前,我接到了健的電話。他問我還好嗎,怎麼還不回家。我說我用完錢就回家,現正留守陣地當舍管呢。
??“真的嗎,那好,我給你做個伴吧。”健想了想,然後笑着說,“至於錢嘛,一起用也可以更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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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健才剛畢業,已經正式離校,並在一家待遇還算不錯的網絡公司上班。可以預見,健以後就是一it精英,每天提着個黑色的包西裝革履地過着白領或類白領的生活。公司不包吃住,所以健跟同學在外面合租了那種幾百元一間放一部電腦再放一張床就沒位置放人的房子。
??在健的蠱惑唆使下,我成了人力搬運工,去幫他把東西搬回來。他的東西不是很多,但是很雜,所以來回兩趟才搞定,然後我跟健就住在了一起。
??“我把工作辭了。”當晚吃飯時候,健對我說。
??“不會吧。”我覺得奇怪,“這餐我可壓根沒打算要你請客。”
??“呵呵!開玩笑,是真的。”健笑了笑,然後補充道,“我公務員過了,在等正式通知。在此之前什麼也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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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上健所說的什麼也不想做並不是什麼也不做,健交了新的女朋友,他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打發。我則相反,剛剛跟冷戰了將近一個世紀的女友分開了,過上了所謂的單身貴族生活,有很多的時間可以發獃。
??健交的是一個深圳的mm,跟廣州有兩地之隔,所以每天就會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所以每天都會看到健抱着電話像個酒鬼抱着酒瓶一樣。健說,那裡有他幸福的源泉。我說我看不出,但我能理解,因為我也做過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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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健搬進來之後,天氣就一直很好,幾乎每天都是陽光明媚,風和日麗,於是我便封健為晴天大聖,然後他就笑着說,你還是叫我齊天大聖好了。在這種天氣背景下,我們每天下午要不去踢球,要不就去游泳,再要不就踢完球再去游泳,反正不會閑着。然後晚上我就坐在電腦上打字,健則在旁邊看電影或是就跟女友聊天。
??很多時候,我們晚上還會一起pk遊戲--《實況足球》。其實我跟健都是伴着這個遊戲成長的,可以說它陪我的時間比任何一個女孩陪我的時候要長。我們的規則是三場兩勝,然後輸了的話就跑下八樓然後再繞到校外去抱個西瓜回來,而且還有時間限制,超出時間則加罰一次。有時候太累(又是踢球又是游泳的不累才怪),就會想要不要乾脆從樓上自由落體下去算了,或者直接把水果店老闆的女兒追到手好拉--但要是真這樣做的話,就很可能會被人以誘拐未成年人的罪名起訴,因為她女兒雖然漂亮,可還在念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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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我跟健說,不如今天我們不要去游泳了,我感覺我都快變成水棲動物了。所以今晚我們可以沿着江邊跑步,也可以兩個人去唱k――這樣做的話就會被人說成有病。當然我們不怕被人說成有病,可是我們怕被人用酒瓶扔出來。因為我們的錢已經用得差不多了,並開始像個管家婆那樣量入為出地預算生活了。結果我們的決定是哪兒都不去,在學校里泡圖書館。共2頁,當前第1頁1(作者:楓葉之夜)
??“你有什麼夢想?”當晚睡覺的時候,健突然蹦出一句讓我傻眼的話。
??“靠,你今天都看了些什麼書?”我說,“毒害可不淺啊。”
??“呵呵,魔幻現實主義題材的小說--《我做夢想着你的夢想》,忘了是哪個傻逼作家寫的。”
??“有意思,講了些什麼?”
??……
??“喂,到底講了些什麼?!”
??沒有回應。再等了半天,才發現健早已經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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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過後,在噩夢和焦慮中受盡煎熬的健終於等到了通知,被告知下月帶個身份證再帶個人正式報道--因為聽說公務員什麼東西都不缺。有不少"戰友"在最後階段刷了下來,還好他沒有(如果有的話他就得重新開始西裝革履地趕招聘會了),所以健很高興,我當然也很高興,因為他決定請客慶祝。健問我想吃什麼,我說我想吃湘菜,比如說水煮魚。然後他就笑着說,那我們去吃泰國菜吧,我還沒有吃過,你一定也沒吃過吧――這說明健的並不是真的打算由我來決定。他只不過在吊我的胃口而已。
??“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我們同時喜歡上的那個女孩嗎?”這是一個不錯的餐廳,來往的吃客形形色色,其中包括有幾個高大藍眼禿頂的外籍人士。認真看的話,還會發現有幾個越南人隱跡於其間—這是健告訴我的,可信性還值得斟酎。我們挑了個靠窗檯又靠幾個美女的位置坐下,健喝了點酒,然後問道。
??“記得,當然記得。我們青梅竹馬三小無猜嘛。她叫做黃婷婷。”我想了想,然後若有所思地答道,“哦,也有可能是王小波的王。”
??“我之前找過她。通過最新更新的省公安查人系統。心想她要是還沒有出省也不是黑戶的話就一定找得到,可就是找不到,奇怪了!”
??“是嗎,也許我們某天在大街上擦肩而過了都不知道。”
??……
??吃完之後,我們便去逛街,買了些衣服和一個足球,然後坐船回學校。伴隨着嘈雜的船行聲,江邊的漁火(我知道城市是不可能有漁火)在遠處化成一個個虛幻的光暈,水流迅速而不斷,如同我們的青春。習習的江風迎面撲來,吹飛了健的衣袖,也吹散了我所有破碎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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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健一直也很愛我,可我都不知道。
??健是我的哥哥。
共2頁,當前第2頁2(作者:楓葉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