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林俊傑的《記得》在耳邊響起,勾起了回憶。這是我最喜歡的一位歌手,至於從何時喜歡的,於好多年前。
已經好多年了,一直想要為你寫篇文字,卻,一直不敢下筆,怕寫錯了,怕違背了自己的心。
還未落筆,心亂已如麻。破碎的記憶,凌亂的筆鋒。拾撿着滿地的碎片,我寫下了下面雜亂無章的文字。
2004年,我上高二,你也上高二。我剛轉到你班,你已在班裡待了一年。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有些手足無措,畢竟我落後你們一年。轉班前,同學們都不解,其實我也不解,我只是服從了家裡的意見。我不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但那時,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努力地硬着頭皮去學習,累到右手顫抖,直至頭暈眼花,看到書就想吐。也不敢輕易放棄。
我的個子不算矮,但是我卻坐在第一排,你在我身後,我們成了朋友。你和你的同桌都很關心我,幫助我,讓我心存感激。我的性格比較孤僻,但在你的面前,我卻感到十分親切,很想跟你說話,不需要一點的心機。
你喜歡披着頭髮,發質並不烏黑,略顯暗黃,卻很柔,如絲綢般柔滑,直到肩頭。從未見你挽起過,直到那一次。
元旦,班裡舉行派對,你驚艷的出場,頭髮束起,佩戴着閃亮的小夾子,畫著淡淡的妝容,一襲火紅色的衣衫,映得全班燦爛,尖叫聲四起。讓我心花怒放,讓我為你傾心。
夢裡,我尋你,你也尋我,空蕩的教室,我們相遇。你說,你的手很冷,我以我的熱血去溫暖。時間浪費,空間多餘,我們共鳴着心的和弦。畫面好溫馨。
第二天,你對着你的同桌說你的手好冷,像是快要凍了,無意間,我也聽到了,心裡隱隱作痛,不知如何是好。
轉眼間,來到這裡已將近半年。但我是何時喜歡上你的,我不知道。只是隨着時光的流轉,分針、時針不斷的重合,漸漸地,在記憶中多了些你的樣子。
一見傾心的感覺很熱烈,如烈酒焚燒、酣暢淋漓;慢慢傾城的感覺很美妙,如一朵火苗、慢慢燎原。
我找借口要了你的電話號碼。發現,你的生日將至。我本人並不是一個浪漫的人,而且是還有些木訥,但那時,我卻想給你一個浪漫的時刻,一個溫馨的回憶。我奢望着、幻想着。
在“朋友”的幫助下,我成功的買到了一件禮物。當然,“朋友”還需要報酬。
冬日的風已經很涼了,班裡,我故意和你打賭,說誰輸了誰請吃冰淇淋,結果可想而知,當然是我贏了。
下了晚自習,我陪着你,還有你的一個舍友,一起來到了校內的小賣部,你買了三隻冰淇淋,我傻笑着接過。
禮物此時也在她們的護送下到了我的手裡,在你不經意間,隨之而去的是我答應她們的報酬。我說,送給你,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因你的生日是考試完離校的幾天里,只好提前給你祝福。
你的表情有點吃驚,進而是笑顏如花,有點害羞,有點天真,有點動心。
學習的時間總是枯燥的,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短暫的讓人簡直不敢相信。
你生日那天,天很陰沉,你獨自一人騎車在文化公園那裡等人,顯得是那樣的單薄,我的突然出現,你很吃驚。我說只是路過,很恰巧。其實我是特意路過。
天那麼冷,你穿的還是如此,綠色的棉外套,褐色高領毛衣,深色牛仔褲,黑色平地高跟皮鞋。還是披肩發,隨風拂動。沒化任何妝,甚至連防凍霜都沒有抹。你沒有戴着手套,手已凍得通紅、發紫、發黑。我說,你為何不戴手套呢?你說,即便是戴着手套,也感覺不到溫暖,不如將雙手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這樣才會有感覺。我似乎聽到了血液凝固成冰的聲音,讓我心生陣陣寒意,彷彿我的血液也漸流漸緩了。
我說,我這幾天寫了兩篇文章,你看看,給個評價。你接過,讀了幾句,說,現在不想看,回家以後再看。說著,把紙疊好,放入了車筐的紙袋子里。
我拿出你以前借我的筆記本,我說還你。你說送給我了。
你說,給我唱首歌吧!我說,你喜歡聽誰的歌啊?你說,喜歡林俊傑的《江南》。這首歌傳遍了大江南北,很出名,可是,我卻不會,我特意為你學了幾首歌,卻惟獨沒有這首歌,很是懊悔。不知如何是好。你看出了我的為難,將右手伸入兜子里,掏出了一把紙疊的星星,很好看、很精緻。你說,閑着在家沒事瞎疊的,送給你。我欣喜若狂,雙手接過,如獲珍寶,如命歡喜。我數了數,共一十八顆,顏色各異,如人的每天,都略有不同。一十八顆,恰好也是你的年齡。
十八歲的天空,青春怒放,滿園香色;十八歲的天空,陰冷黑暗,荒蕪一片。
公布成績那天,大家都回到了學校,我卻沒有見到你。你卻讓你的舍友交給我一封信,附帶的還有我寫給你的那兩篇文章。信里你說,你要退學,你要離開,讓我好好照顧自己。滿眼的凄離,滿紙的離散。我的心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破,碎成一片一片的,再也無法拼好。竭力地剋制着自己,不想讓別人看到悲傷。
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傷,似我身上的疤痕。
一天,家中的電話響起,是你打來的,哭泣的聲音,責怪的語氣,委屈的語調,我還未開口,你卻已經掛掉了。我獃獃地,表情木然,話筒還在我的耳旁,聽到的卻只有嘟嘟的聲音。慢慢放下電話。掩飾着巨大地悲痛,流露着憤怒的火焰,跑到村外的樹林,攥起雙拳,猛烈地向粗大地樹榦攻擊,樹紋絲未動,我的攻擊很茫然,於自己卻已是傷痕纍纍,皮開肉綻,我停下雙手,將傷口暴露於刺骨的寒風中,我笑了,很凜冽。這感覺竟是如此的美妙。我沒有自虐傾向,可此刻,我只想感受你的感受。
年越來越近了,每天,都是幫家裡幹活,燒火。火光中,映出你的身影,映得屋子通亮。火苗收在我的眼底,蔓延、燃燒,干樹枝噼里啪啦的聲音,如自己的骨頭燒裂的聲響。
初六的夜晚,很靜很靜,我騎着自行車去尋你,那夜,我再次深深地傷害了你。
單車的後座,有你曾在的溫暖;我的腰際,有你雙手合十的溫度;我的腦海,有你淡淡地梅花清香。然。在你心底,卻已是傷痕纍纍,歇斯底里。因為我的承諾,如蛇蟻般,慢慢啃噬你的肉體、你的靈魂、你那寂寞的城。
最後,我為你唱了一首周杰倫的《借口》。你曾告訴我說你喜歡林俊傑的歌曲,自那以後,我就發了瘋似的去買所有關於林俊傑的磁帶,只因為,你說你喜歡他的歌曲。然在此刻,也許只有《借口》這首歌才能表達我們之間的距離吧!
我徹底失去了你,卻也不曾擁有過,只是滿眼你的樣子,久久不能淡忘。是我傷害了你,傷的還是那麼深。我的生活,陷入死灰一般的沉寂。
我尋遍了天涯,卻找不回當初來時的路。左耳刺刺拉拉的響着,像是收音機的調頻,不知,哪個才是有你的頻段,或許,都沒有。
我拒絕過、暗戀過,卻沒有一次如這般的心痛,是你太美好,還是我太執著。
3月,天氣仍然是徹骨的寒冷。
4月,大地萬物才漸有了生機。
5月初,梨花仍為開放,花蕾卻已是飽滿,亟待一場春風,將其拂綻。
洨河邊上,趙州橋旁,我踏着旅途,一人一車。沒有照相機,沒有筆記本,只一眼淚光。
柏林禪寺,不幽靜,亦不深遠。人言鼎沸、繁多。我只為尋得一處寧靜,卻是出市無路。凈土,也許,早已不存在了,又或許仍在,只是我們被世俗觀念熏黑了雙眼,看不清楚罷了!我揉了揉乾澀的雙眼。
拾一片枯黃的殘葉,放在掌心,刻上你的名字,再放入一粒希望的種子。雙手合十,祈禱。將葉子和種子一起埋入這片靈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