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同一天加入銀行的共有十三個人-五個男孩八個女孩,全是今年的畢業生,不過全都是學金融或財務或會計出來的,我們的級別為見習行員。
報到的第一天是聽主席和董事會的董事們為我們開的歡迎會。歡迎會上,來的見習行員共五十多人--除了我們這十三人,其他的見習行員都是比我們早幾個月進來的,總數上是女多男少,而且女孩長得好象還不錯(我的要求不是太高)這使我感到很高興--有種花園中散布的感受,要知道,在大學物理系,女生可是鳳毛麟角啊。
主席發完言后,大家可以自由地向主席提問。說是自由提問,可是大家都很緊張,不知道提什麼好。於是有人先問了一個大的問題-主席對我們銀行的前景有什麼展望(這大概是從書上學的:要表現出自己的大局觀嘛。)。於是主席說了一通展望,我記不得說什麼了,總之,前景輝煌。我和幾個坐後排的見習行員偷笑。有人開了頭,別人也開始紛紛提問,有問怎樣當好一個行員的(這也太抽象了),主席講了好幾條做一個好行員應具備的條件(也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大面上的話)。到後來大家幾乎一一地都提問過了(可想而知,會持續了多久),只剩下幾個人了,我一看,我也得提問啊,我只好走到走道中間拿起話筒,我還真想不出問什麼,不過一着急還是想出一個,我問主席,您以前當過見習行員沒有,怎麼培訓的。我想我當時汗也一定流下來了。於是主席和藹可親地大談了他的培訓,我站在那裡象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做欽佩狀(我想主席準會以為我是個謙虛好學的好行員)。過後,大家三五成群和主席及董事聊聊的時候,有一董事說:你今天提的問題很好啊。(看樣子,這提問也是對我們的考驗啊)我的心中湧起一陣自豪的感覺。
剛進去時,每個在裡面乾的老行員都告訴我們,前三個月的培訓期對我們這些新行員來說是“蜜月”時期。當時不以為然,現在想想還真是如此,也很趣。這其中發生了好些有趣的事。
頭兩個星期我們五十多個見習行員主要是集中聽銀行各個部門的高級主管走馬燈似的來給我們上課。那是個很大的會議室,能容納一百多人。我們每個人都發了個名字的標籤,座位不固定,每天早上來,你拿你的標籤去占你的位子。
第一次上課那天,我去的早,就佔了個後排的位子-前排不自由,(那一般是那些想給來上課的主管一個好映象的人去坐)。我們那十三除了我都還沒分配到部門去,其他人要等三個月後才能定。一會兒,陸陸續續大家都來了,有個漂亮的女孩拿着她的標籤走到我跟前笑眯眯說:“我能跟你坐嗎?”你可知道,她留了一頭短髮,雙眼皮,好象有點象個什麼電影演員(後來有人告訴我--那是李嘉欣,我看只有一半象),我當時可是受寵若驚,可是我當然不能從臉上顯示出來,我只是微微點點頭,笑一下說:“好啊。”我看了一下她的名字標籤,上面寫着她的名字:“逸風”。沒想到,她這一坐下來,在接下來的兩年裡,我們就產生了一段我終身也不能忘卻的感情經歷。
接着,又有一男孩也坐到我的右邊,他後來是我們這年度中被女孩們公認為最英俊的男孩了,高挑的個子,濃眉,他的名字叫“明”。最後來一女孩剛好坐他身邊,這一女孩則是被男孩子公認為最甜美的女孩,她的名字叫“玲”,圓臉,的確一看就知道是甜美溫柔的。我們四個都是同一天加入的十三人中的。後來我們這四人成為了最要好的夥伴。(呵呵,帥哥美女,陣容整齊啊)
我剛工作后的經歷2
頭兩個星期的課極為枯燥,這天來上課的是一個什麼公司信貸業務的主管,來講他們的部門怎麼組成,怎麼開展業務之類。我聽得直想瞌睡,就拿出了我中學時的法寶,用兩手撐住額頭,假裝看講義,實則打瞌睡。好不容易捱到中途的TeaBreak,我還在半夢半醒之間。猛然被人在肩上拍了一下,我一看是逸風,她笑道:“睡著了?”我笑答:“沒完全。”“走,喝茶去吧。你喜歡咖啡還是茶?”“茶。”明和玲也起身了,我們一起去喝茶去了。這是大家第一次接觸,還沒到後面的那種隨隨便便的那種,不外乎是互相問對方那裡來的之類,(我想起來有點象是現在的QQ上初次見面的那些問題:“你是男是女”、“你多大”、“你漂亮嗎”,“你是大霉女還是小衰哥”,“你從哪裡來的?”。)
為了讓每個人儘快互相認識,下午訓練部的陳小姐來帶領大家做遊戲。五十多人分為兩組,每組一個皮球,大家站成一個大圈子,從一個人開始,你隨便喊另一個人的名字,再把球拋給他/她,接到球的人再重複傳給下一人。如果球在你手上停太久,受罰,得出來做鬼臉什麼的。明和玲分到另一組,我和逸風在同一組裡,她站在我對面。我得承認,我極不善於記別人的名字,別的人看起來,一下就能輕易記住所有人名字。好多次,我接到球,就有點發愣,一急了,就喊:“逸風!”把球扔給對面的她。許久以後,有一次我們談到這事,逸風笑問我說:“那時候你怎麼就老把球扔給我一人啊?”我說:“沒辦法啊,就你一人的名字我記得最牢。”她道:“我還以為你對我情有獨衷呢。”我們大笑。
第二天上午繼續上課,還是老樣子:枯燥。不過這一次大家都有所準備,逸風沖了一大杯飲料,杯上還插一吸管。我不解:既然是她自己的茶杯,為什麼還要用吸管?後來有一次我問她,她說:“我圖了口紅啊。”我才明白。明拿來一包薄荷糖,玲帶來一包土豆片,我帶了一本自己的書。大家都做好了持久戰準備。我們在後排小聲說笑。後來我給他們出了一道趣味數學題,於是他們三人就苦思冥想開了,這時我作悠閑狀,看他們怎麼做。逸風左手扶着而嘴裡吸着吸管,偏着頭,右手在紙上寫畫著,她瓜子臉,不大不小的眼睛,雙眼皮,最好看的是她的額前的流海。在後來我們在一起的兩年多,她幾乎一直是這經典神態。明則是抓着頭思考着,他的樣子可愛極了,好象是貓兒看到了魚又吃不到的樣子。玲則在她的紙上畫著試着,很認真。過了好久,他們也沒做出來,我看明下意識地一顆又一顆地吃着糖,我跟逸風說:“他要多補補才行。”我們四人低頭大笑。明於是說到:“好,那我也給你們出個題。”這一回,輪到我也開始苦想了。就這樣,這天上午我們誰也沒打瞌睡,嘻嘻哈哈(當然要躲着上課的人)一上午過去了。
下午,培訓部的陳小姐又來了,我們還沒明白她想組織我們幹什麼,她先提了個問題:“當我們吃青蛙腿的時候有什麼感覺?”整個課堂里大家都傻了,不知道這個問題如何回答(這如同中學時語文老師說的作文三大開頭法之一:提出問題法,以引起讀者的注意)。我們四個也是面面相覷。我看着他們三個,就一本正經地小聲說道:“答案會不會是:我們會覺得想趴在地上往前跳?”他們大笑,逸風正吸了一口飲料,“撲”的一聲差點噴了出來。這一下,整個課堂上的人的眼睛都轉象我們這裡,陳小姐問道:“怎麼了?”我硬着頭皮回答說:“我們商量答案呢,我們想答案會不會是大家會覺得想趴在地上往前跳?”整個課堂哄堂大笑,連陳小姐也笑壞了。其實那堂課,陳小姐想講的是PAC(parent,adult,child,即心理學中的父母意識、成人意識、兒童意識,有一本很有名的心理學的書:I’m ok, you’re ok.中文翻譯本叫“我好你好”,就是專門說這個的。你不需要任何的心理學知識也能看懂,並且書中所說的很實用。),因為在銀行我們隨時要和內部和外部的各種各樣的人交流,因此這一課就是講如何調整我們自己的心態以及識別對方的心態的。
我剛工作后的經歷3
銀行的業務很大的程度上需要職員有社交活動能力,這一點必須過關。所以接下來的培訓中有兩個項目:一個是如何吃西餐,一個是個人形象。都專門請專門的諮詢公司的公關諮詢來上的課。
吃西餐的課上,先交的是西餐中各個餐具是幹什麼用的,以及在桌子上的擺放。太複雜,我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只記得大概的幾條,什麼吃完了刀叉該怎麼放啦,切肉的時候不能“鋸”肉,而得切,倒胡椒粉時,不能胳膊抖動,要用手指輕彈,吃自助餐時,一次取食不得超過三樣。紅白葡萄酒如何及什麼時候喝忘了。還有,請顧客到餐廳用餐時,要讓顧客坐在看得見門口的位子上,這是因為有什麼重要人物進來,他先看到,而且五星級餐館的服務員會自動把帳單放在背向門口的位子上等等。上了半天課後,老師把大家都帶到一個五星級的高級俱樂部去實習,結果那一餐大家都不知食物為何味,沒吃好。我喝了點紅葡萄酒,好象味道還不錯。
個人形象課可就熱鬧了。先是花了一上午教大家走路姿勢。不外乎是要挺胸,精神飽滿,充滿自信之類的要求。可是叫大家上去一個個地一走,平常不注意,仔細一看,什麼姿勢的都有。一個在資本市場部工作的男孩走路“象跳踢踏舞一樣”,有個在公司信貸部工作的男孩走起來老有點晃動肩膀,老師說“象個來收保護費的黑幫分子”。還有個女孩走路眼睛老是向下看,象是在“看路上有沒有人丟了錢包”,還有人走路象我們在大學里那懶散的樣子,使我想起在北京讀書時穿片兒鞋的小痞。又要大家練習上下樓梯的姿勢,要求是上身的移動是平滑的,腳下小碎步,當然昂首挺胸是要的。結果有的人上下樓梯上身的移動是跟着樓梯的階梯,一頓一頓的,象是在“畫樓梯”。還練了站和坐的姿勢。洋相百出。
接着男女分開上如何打扮的課,我們都開玩笑說,簡直象訓練間諜似的了。男孩得訓練如何刮鬍子,用什麼樣的刀片和刮鬍液好,怎樣刮-要求得從下巴往耳部刮,這樣乾淨。如何梳頭,如何打領帶,什麼場合打什麼樣的領帶,穿什麼樣的衣服。長褲的下端要離地一厘米左右,“要蓋住鞋面”。連洗髮水和浴液用什麼樣的也有講究。課上有人開玩笑地問道:“如果我有狐臭怎麼辦?”大家哈哈大笑。課後,女孩告訴我們,她們的就更複雜了,什麼描眉,圖口紅,香水之類的都有。
不過我是差不多全忘了。
我剛工作后的經歷4
兩個星期的課就要結束了,快到最後時,主席先生又來看望大家一次,於是當然要合影留念。大家排三排,前兩排女孩,最後一排男孩。主席坐前排最中。等照片洗出來了,每人發了一張。
不知是誰說道:“主席坐着好象象個皇帝一樣。”我接口道:“是啊,旁邊包圍着的女孩大概是妃子。”逸風問我:“那後排的男孩呢?”我一時沒答上來。旁邊的玲接上來解了我的圍:“都是公公嘛。”眾人皆大笑。又有另一MM還來了個“宜將剩勇追窮寇”,問道:“哎,那你們都切(手術)了嗎?”眾大笑。唉,現在的女孩真的了不得,什麼不懂啊?
對了,這樣的事還不止一回。我記得第二天下午,大家要回家時,天下雨,大家一起在銀行門口等雨停,就順便站着聊會兒天。忽然看到幾個女孩笑的腰都彎了,我們其他人不明白怎麼回事,就問笑什麼?一個叫麗諾(她也是我們那十三個中的一個)的女孩跟我悄悄地說:“你看明的兩腿中間是什麼?”我一看,明正跟幾個見習
行員聊的起勁呢。那天明正好拿了一把大雨傘,傘把是直的,他把傘夾在了兩腿中間,從側面看,傘把的頭從他的兩腿間露出來大概正好和腰帶平齊,看起來象是...那個。。。於是我們全都哈哈大笑。我真得佩服我們這些MM們的聰明才智和豐富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