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這篇作品,是我花了三個多星期才寫出來的,可想而知,這是我的心血,我希望大家能認真的欣賞一下我的作品,我相信他會感動每一個人,包括我。
在新婚之夜,我突然問了丁宇這樣一個問題:“阿宇,我們總有一天會老去,直至死亡.如果可以讓你選擇,你希望自己最終的歸宿在哪裡?話剛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大喜的日子問這樣的問題,太煞風景了.果然,丁宇沉默了.我正想出言挽回時,丁宇卻開口了.“如果有一天將要離開這個世界,我希望最後的歸宿是在你的懷裡.這樣,即使要喝下奈何橋邊的孟婆湯,來生,我依然能夠帶着對你懷抱的記憶找到你.”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然而,丁宇的話中所透出的認真與堅決,卻讓我感覺到一股巨大的震撼衝擊着靈魂.是的,那時,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丁宇是個性格很溫柔的男人.我曾經相信平淡才是愛的真實內涵,可日復一日的相同生活模式,讓我開始心生厭倦.長久下來積累的對婚姻的迷惘和悲哀讓我的心逐漸麻木和封閉起來,再也感覺不到一絲丁宇的愛.許勇就是這個時候闖進了我的生活中.公司搞了一次晚會,我獨坐在舞池邊品着紅酒,百無聊奈之際,一個中年男人邀請我跳支舞.晚上已經有很多人來向我發出過邀請,但都被我以各種理由婉拒了.然而面前這個男人,似乎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出中年男性,特別是那種事業成功者特有的魅力,讓我無法拒絕.他在我耳邊輕聲說到:“陳冉!對嗎?企劃部的.”我小吃了一驚,抬眼望着他.這個男人個子不是很高,大概只有1米76左右,然而那股氣勢卻讓我不得不去仰視他.“很奇怪是嗎?如果連手下員工的名字都不知道,我還怎麼混啊!”他輕佻的語氣卻使我心中一緊,疑惑下,我張口就問:“你是……”恰在這時,一支舞曲結束了.他擁着我,附耳輕言:“我叫許勇.你是今天唯一一個和我共舞的女性.”說完,翩然離去,只留下我愣在那裡.這個男人,就是我們公司的副總?而我,競是今晚舞會中唯一和他共舞的人?一絲虛榮的滿足悄悄爬上了我的心頭.回到家裡已是凌晨,推開家門,丁宇仍然在伏案疾書.見我回來,丁宇把書稿都收了,然後從廚房端了一碗面出來.“老婆,累了吧?這碗是你最吃的……”“雞蛋肉絲麵,對嗎?”我打斷了他的話.丁宇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結婚這麼久,他還是像剛戀愛那會一樣,經常用這個動作來表示他的不知所措.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打斷了他的話,但今天總覺得自己像做了賊似的,脫口又說:“你除了會寫寫字,下個雞蛋面,你還能做什麼呀?”丁宇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我有些愧疚地望着他手中那碗 兀自熱氣騰騰的面,輕聲道:“對不起,宇,我可能是太累了.”丁宇也把表情放鬆了,柔聲問我:那,要不就早點休息?”“嗯.”我點了點頭.晚上睡覺時我頭一回背對着丁宇,當他自后抱住我時,我輕輕地掙了一下.丁宇的手臂一僵,縮了回去.我沒有說話,黑暗中.腦海里一直出現着許勇那渾厚而瀟洒的身形.平淡的日子有持續了一個星期.這天正好是周末.剛下班,許勇給我打來電話,到家時丁宇興緻盎揚地說兩人一起去湖濱公園,因為從今天起免費對遊人開放.我歉然說道晚上同事約着一起聚會.看得出丁宇很失望,但轉而他有笑說玩開心點.xx飯店是本市一座很有名的四星飯店.能在這裡經常出入的人非富即貴.剛到門口,就看見一身藏青色西服的許勇立在那裡.我隨着許勇步入大堂時,被眼前的華貴震住了.迎面正中央是一個彩色噴泉,噴泉背後的一個小圓台上,一位優雅的女琴師正彈奏着舒緩的樂曲,兩邊的餐桌上,儘是一些衣着高檔時尚的男女.下意識望了一眼自己那已是退出流行的着裝,我不禁暗生慚羞.我們在大堂一株棕櫚樹后的空位上坐下.這個地方視線很隱蔽,坐着可以窺見整個大堂而從外面卻不容易看到裡面.幾杯紅酒下肚,我逐漸放鬆了自己.許勇端着杯子,含笑問道:“知道我那天為什麼只請你跳舞嗎?”我不解.因為你獨自坐那的樣子打動了我.“我更是不解了.公司里美女如雲,我想自己並算不上最出色的.“我挺羨慕你的丈夫.如果我有一位這樣美麗的妻子,是不會讓她在這樣的青春里把雙手變粗糙的.許勇話中的意思讓我有些慌亂.這樣一個充滿魅力的男人.對你說著這種暗示性語,讓我突然有了一絲害怕.至於到底在怕什麼,在那一刻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幾乎是有些掙扎地說道:“不,許總.我丈夫是個很稱職的男人.”許勇竟然笑了出來:“你在自欺欺人!一個在幸福中的女人,是不該有你那樣無助而茫然的眼神!它讓你美麗的雙眼失去了應有的神采!”在當時,這番話重重擊中了我的心事,我像一個孩子般伏在桌上哭了出來.半年多來的迷惘,被這個男人輕易的揭開了.鋼琴樂的旋繞中,許勇的手撫上了我的頭髮,耳畔,是許勇溫柔的訴說:“小冉,讓我來給你的生活重新注入光彩,好嗎?”彷彿有一道旋渦將我吸了進去,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那晚,我沒有回家.一個男人,點燃了我的激情,將我帶入了那所失樂園.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我過的如同貴族一般富奢.可丁宇卻比以前有了變化,回到家中只是寫東西,如果我不問他什麼他也免開金口.他的飄忽不定讓我更生厭煩,莫名的,兩人進入了冷戰.丁宇每日開始獨自做飯,而我則和許勇在外面把日本料理法國大菜吃了個轉.只是在一次回家時,看見凌亂的廚房和桌上幾根火腿腸時,我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絲愧疚.這天,我和許勇在一家商場里閑逛.這裡面都是一些高檔時裝,可以說是專為許勇這類人設的.我想自己應該不在這類人中,但是原始的虛榮卻被滿足了.我漫不經心瀏覽着兩邊衣架上價格高昂的服裝時,許勇的腳步突然停了.我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他卻沒有看我,只是說道:“那個男人一直在看着你.”我順勢看去,身子一下子僵了,釘在了原地.丁宇.我一陣慌亂.這種以他的能力買不了的東西的地方是他從不涉足的,我做夢都沒有了到他竟然會出現在眼前.丁宇的眼神和複雜,彷彿很多東西鉸在一起,那眼神,沒來由讓我心一痛.我拋開許勇,奔向丁宇:“丁宇,你聽我說……”丁宇轉身跑了.我頓在那裡,緊咬着下唇.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一動也不動.許勇走過來,摟着我輕笑:“好了,別看了,我送你回家!”我斜了他一眼,心裡恨他還能笑的出來.就在那一瞬,我生出了一絲疲倦和後悔.我沒有回答,任由他將我送到家門口.家中,丁宇正在狠命吸着一支又一支香煙.燈光中,屋裡瀰漫著黃昏的嗆人的煙霧.只這一會時間,丁宇竟憔悴的似乎有些蒼老了.我凝視着那張從相戀至今已五年的熟悉面容,眼眶有些濕潤了.丁宇又狠一口煙,掐滅了煙火:“小冉,既然回來了就早點睡吧.”他的語氣冷靜的大出乎我的意料.我湧起一股不安,問道:“你……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他搖了搖頭,露出一絲無奈而凄然的笑容出來:“不用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我咬了咬嘴唇,輕聲道:“阿宇,我……”丁宇擺了擺手打斷了我的話,“小冉,別說了.我是真的不想聽了,你和他的事,我其實早知道了.”我頓時望着他,卻看見嘴角那絲苦澀:“別忘了,我的好多同學都混得比我好.我一直不相信他們說的,今天卻親眼看見.你和他在一起那種快樂的樣子,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了.”丁宇又點燃一支煙,深吸了一口,聲音已有些哽咽:“小冉,我很愧疚.”我哭了了,原來,他並非心中沒有想法.我說:“阿宇,我們重新開始吧,好嗎?”丁宇只吸着煙,冷冷地望着我.那蒼白的面容令我不敢逼視.他的沉默,給了我清晰的答覆.一周后,我和丁宇把結婚證書換成了離婚證書.走出法院的大門,我一時有些暈眩,彷彿一切都不是真的.天氣晴朗,空氣中,也瀰漫著一股異樣的味道.壓的厚重的烏雲似乎沉甸甸地壓在了心上.我們都沒有說話.還是丁宇先開口:“走吧,回去把東西收拾一下,等他來接你.我聽了無話,全身卻空蕩蕩的,有種很強烈的失落.我想哭,是一種突然間的情緒.直到現在,這一切恍然如夢,而我竟不知身在何方.回到那共同生活過的屋裡,我便收拾着自己的衣物.我想把存摺給丁宇留下,卻被他拒絕了.外面,響起了急促的喇叭聲.許勇來了,我步到門口,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這屋裡曾那樣熟悉的味道將從此陌生,而我的心情卻紛亂如麻,不知從何整理.忽然,丁宇叫住我,遞給我一個盒子.我詢問的看者他,沒有接.他的表情又現出了往日那種急促:“這……這是送給你的.就算是個紀念吧!”“謝!”我想打開,被他止住了.“別看了,走了再看吧.或者,永遠別打開了.”我又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望了一眼窗外,天氣陰沉的可怕.雖然才下午五點多,卻已然如黑夜降臨.懸挂的電燈莫名的搖晃起來,接着便熄滅了數秒鐘.我無緣無故打了個寒噤.屋外喇叭聲又響起了.燈又滅了.忽明忽暗幾次后,燈泡掙扎着送來一次光明之後,徹底滅了.就在那一霎,我竟看見了丁宇臉頰上垂落的眼淚.房屋劇烈的抖動起來.一切是那麼突如其來.僅僅是沉默了幾秒.屋外便如炸鍋般,人聲鼎沸,各種雜亂無章將我的驚恐推上了極致,天花板上的牆皮簌簌地掉了下來,房屋的抖動更劇烈了.我感到世界末日的來臨.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抱住我,低沉而鎮定的聲音響在耳邊:“小冉,別怕,我保護你出去,然後趕緊坐他的車!”就在說話的同時,屋外依稀傳來汽車發動聲.丁宇護着我,摸索着打開門,我大聲叫道:“許勇!許勇!”沒有人回答.房屋的抖動讓我已經站立不住了,許勇竟然不顧我而先行逃生更讓我全身冰冷,滿心都是被欺騙的絕望.“喀喇”一生巨響,幾乎同一時間,我被丁宇用力推到一邊.黑暗中,一個重物壓在了我的腿上,劇痛下的我大叫了起來,接着便聽到丁宇悶哼的一聲.我的恐懼支配了所有的思維,開始語無倫次:“那個混蛋!竟然先跑掉了!混蛋!”罵了半晌又一陣劇痛襲來,反而讓我從歇斯底里中清醒了過來.我試探着開始呼喚丁宇.黑暗中,丁宇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我沒事.小冉.你有沒有怎麼樣?”“我的腿被砸着了.動都動不了.”我的聲音里已有了哭腔,“那個混蛋,居然先逃掉了,混帳東西!”丁宇沒有回答,半天,嘆了一口氣.“現在別說這些沒有用的話了.好歹我總陪着你啊.”頓了頓,他有些無奈:“看來得等到明天才有人救我們出去,我的腿也被壓住了.”這種地獄般的恐怖經歷我從未有過,疼痛和恐懼讓我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了.我覺得自己已經快崩潰了.“小冉,丁宇叫我的時候聲音中彷彿有一點笑意:還記得咱們結婚時,你問我的問題嗎?““……”“你忘了?再好好想想啊.就是新婚之夜的時候.”丁宇的語氣還是那麼沉穩.我的心竟也安定了不少.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這種危急時候提到這件事.但我還是老實回答了.“你說,明天的報紙上會不會登一則新聞,題目…題目就是…地震中夫妻徇情雙亡?丁宇的聲線顫抖着.我一慌,焦急地問道:“丁宇,你沒事吧?”在這無邊無盡的黑暗中,只有他才能讓我覺得安心.“我…我真的沒事,你…還擔心我嗎?…咳 咳…”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是長久的悄無聲息.情急之下,我拚命掙扎着身子,腿上的劇痛瞬間衝擊着大腦,我一下暈了過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悠然醒了過來.睜開眼,仍然是一片黑暗.恐懼如同一巨大的魔掌抓住我的身軀,我極度無助地大聲呼喚着丁宇.良久,才聽到丁宇微弱的聲音:“小冉,我在…在這裡,你…還好吧?”我終於痛哭出來:“阿宇,我…我怕…”“別哭,別哭啊!”丁宇有些慌張,“我…我會陪着你,你別…別哭…”聽着他強做鎮定的安慰我,我的心彷彿被撕了一個大口.“真的,別哭了.我…我以前不是說過,不管多 …多危險,我都會在…在你身邊…”丁宇的氣息越來越急促.“阿宇,你別嚇我.別嚇我!嗚…”我泣不成聲.丁宇沒有回答.我慌了,心頭狂跳.“咳…咳…小冉,我…好想…睡…”我的淚水如泉涌般不止:“不要,阿宇,你要堅持住,千萬別睡着!”“呵…呵,我…我不睡…我要陪…陪着你…到天亮…”丁宇的氣息微弱地似在空氣中飄蕩.一團火在我胸中燃燒起來,腦海中不斷出現以前我相戀時和結婚後的場景.雖然總是那麼平淡,但現在我才發覺這種平淡竟是那麼真實和寶貴.我一直在自我悲哀,卻不明白自己所追求的幸福就孕育在這些平凡中,而我,直到這生死交關之時才發覺.“小冉…我…好冷…,看來…我沒辦法…陪你了…”丁宇竟然還在自責!“不!”我用儘力氣大叫:“我不許!阿宇,你說你要一直陪我的,我再也不會離開你,我想和你過完這輩子!你答應我啊!”黑暗中,是無盡的沉默.冰冷的空氣里溢滿了死亡的氣息.“對…對不起,小冉,我…我失信了…”巨大的悔恨瘋狂地噬咬着我的心,那種鑽入骨髓的痛楚讓我無出發泄.淚水卻無法停止.我這才知道,這個用生命來拯救我的男人,是那樣深沉地愛着我.然而,他的愛竟是用生命才讓我真正明白!無盡的悲傷中丁宇似乎在自言自語,只是聲氣卻是極其微弱.“如果…有一天…將…將要離開…這個世界,我希望…最後…的…歸…是在你…你的懷中,即使…即使…喝下…孟婆湯,我…我來生…還是…還是會…找到…”任憑我如何大聲呼喚,卻再也聽不到丁宇的任何聲音.撕心裂肺的悔恨讓我徹底崩潰了.冰涼透骨的寂暗裡,只有我無止無盡的悲傷.不知過了多少個小時,我終於被人從殘垣斷壁中救了出來.眼前,是我這一生永遠也不可能忘記的畫面.一面坍塌的牆死死壓住了丁宇的大半個身子,只有左手臂和頭還在外面.在丁宇的身下,一大灘血漬早已變成褐色.丁宇的臉龐仍對着我躺倒的方向,掛着笑容,似乎正準備繼續安撫我的恐懼.蒼白如雕刻的臉上,是一雙永遠也睜不開了的雙眼,我的胸口猶如被萬斤重鎚擊中,一下子撲到他的旁邊,抱着他的頭,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嘶喊道:“丁宇——”聲音劃開了廢墟,卻換不回永遠沉睡的丁宇,周圍的救護人員無不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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