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不太明亮,可能跟季節有關,這個夏季沒有溫暖的陽光。空氣中泛着潮濕的氣味,外面在下雨。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走在空蕩的教學樓里了。
“燕娓蝶。”
我鎮住……已經好久了,甚至,這個漫長的過程都快被我遺忘了。現在,居然有人再度提起它。如果我沒記錯,燕娓蝶就是我的名字,曾經我屬於它的時候……想到這裡,那些零碎的記憶片段在我腦子裡破蛹而出。
我·真的·是·燕娓蝶?
我不敢相信,不能相信,也不會去相信。居然還有人記得“燕娓蝶”,記得我?
樓道里死寂一般,直到那個剛才在身後呼喚我的少年,用他最動聽的聲音說:“我是莫槿安,娓娓,你還記得我嗎?
娓娓。
娓娓……
莫槿安?
為什麼?感覺這麼熟悉的記憶,卻在一時之間被瓦解。
我僵硬地轉過身:“我……不記得。”
莫槿安的眼神彷彿瞬間跌落谷底。
對不起,槿安,真的對不起。我記得,但那些零零總總的記憶,我無法把它拼貼完整。在這之前,我必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娓娓,我一定要讓你記得我!”
——吧嗒。
一滴眼淚摔碎在樓道的花崗岩上,我只能低着頭,不讓他察覺到眼淚無聲的夭折。
我走進教室,每個座位都空着,黑板上還殘留着老師用粉筆留下的字跡。我拿出筆記本和圓珠筆,認真地把每一個字都抄下來。
莫槿安靜靜地站在我身邊,用一種好像是心疼的眼神看着我。
“娓娓,你記得多少?告訴我好嗎?”
我抬起頭看他,然後把視線轉向窗外那些飄飄洒洒的雨滴。
是的,我還記得,我一直在轉學,不停不停地轉,而且身邊的人也對我漸漸疏遠。原因我記不清楚。我也知道我失憶,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莫槿安,但我不記得是為什麼開始忘記。只是有的時候忘記得很徹底,有的時候只是忘記一件事中的一部分。但是,莫槿安這個名字,我不會忘記。
我當然沒有把我記得的事情告訴他,因為我知道,關於莫槿安,我現在什麼都不能說。我想知道,我是為什麼因為他開始失憶。
找回·記憶的從前:
那時花開,那時點綴。我幾乎用了1個世紀的時間練習呼吸。但結束的時候依舊是一片茫然。
我是燕娓蝶,依舊。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莫槿安只好用這樣所謂冷酷的手段,將名叫燕娓蝶的我推入深淵絕地。
絕地是一片麥田,麥田裡我的軀體依如靈魂,不知如何將它們拆散。我只知道莫槿安這樣的做法不止一次,有時候靠近他,或者更準確地說他靠近我,我的靈魂以及軀體都會心於心的重擊,直至我失去所有記憶。再次把我推入絕地麥田。
這是關於燕娓蝶的一段屬於我的夢境,我知道我的名字是燕娓蝶,但不確定我就是她。而莫槿安就是燕娓蝶最記恨又不知道是否屬於愛情愫的一個男生。我知道我的夢境零零落落,可能自己都會看不懂,也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關注到燕娓蝶這個我。所以啊,不用太過多的傷害描述自己,我只是那個破碎着記憶的燕娓蝶。而那個莫槿安,也將從我的記憶中消失。我希望是永恆。
莫槿安,石山的……抱歉我也不知道是屬於哪一種人。但記憶里,他再次出現在我的校園口,以一個前所未有的溫柔笑容將我從記憶脫離。我再度遺忘他對我所做的一切悲涼戲劇。從一個高度,往他的懷裡飛馳。
走在柏油街道的路上,我想穿上彩色羽翼飛翔,不想聽到任何人的謊話,找個不用謊言的地方……時光失去像是在流浪,無力掙脫誰設下的框架,看着藍藍天空雲彩回想,自由也曾經那麼近啊!……天空的背後藏着我遺失的翅膀,等我找回時光節奏再次飛翔……
彩色羽翼,一如莫槿安。
如果我在夢裡明白你的語言,等我找回時光節奏擁你飛翔。
福建福州平潭縣大?下小學五年級:高佳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