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西出口的紅衛大橋據說有三、四十年的歷史,凡出場西去的汽車或西來入場的汽車莫有不經過這座橋的,是農場對外的主要交通要道。由於風雨侵蝕、年久失修,橋面破舊不堪、坑窪不平,每次開車經過此處必得倍加小心。
一次不經意時,我發現大橋兩側的松樹、電線杆被拆光了——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橋面和最初砌下的一圈赤裸的拱石護欄。面對此情此景,我不由得停下腳步久久地望着它。與其說是留戀不如說是告別,再過一段時間它就連橋的影子也不復存在了。
但我還是想到了它的過去。可以說近半個世紀以來,從這座橋上走過了穿不同制式警服的若干輩人,有上白下藍的,有橄欖綠的,也有藏灰色的,還有上藍下灰的;從這橋上穿行的車輛有手推車、板車、牛車、馬車以及汽車、拖拉機,不計其數。無可懷疑,這座橋它完全可以驕傲地說:我用堅硬的身軀做成了從農場到社會的紐帶,我貢獻過,我犧牲過!
我還記起了另一幅畫面:有一次一輛滿載乘客的汽車為考慮橋上一個行人的安全,一頭撞到橋邊的護欄上,險些釀成了一出大大的悲劇;又一次一位騎自行車的女工被另一輛汽車逼下橋去了,結果人與車都殘了;又有若干次的西頭一字長蛇似的排了幾十輛汽車等待過橋,橋這頭是焦急,橋那頭也是焦急……
現在的汽車運行量遠非昔日可比,上個世紀的窄橋——老式紅衛大橋太不能勝任今天的工作了。儘管它沒有缺一塊石頭,但人們容忍不了沒有安全的通行,也容忍不了達不到要求的效率,代之而起的是一座可以并行幾輛車的鋼筋水泥橋。
這座古老的紅衛大橋行將被拆除了。但願它沒有一聲怨嘆,因為新的大橋將使人們的出行感到了更大的方便。為了記住曾經有過的一座老橋,我調好了光圈,很快地撳了一下按鈕,留下了橋的最初一圈拱石也是橋最後留給人們永訣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