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中藥在藥罐沸騰着,滿屋子都是這苦苦涼葯的氣味。
人生就像制一味中藥,充滿煎熬,等待,堅忍。
忍一忍,萬事必成,一切都好了。
將黑黑的中藥穩穩地放入藥罐,放入凈凈的清水。撲哧打開大火,一種令人無法忍受的疼感烤炙着中藥,一種常人無法形容的痛苦充斥着整個藥罐。畢竟是中藥,有着常人絕不具備的毅力,痛苦的深溝裂開了它薄潤的皮肉,無奈的淚水湧出它滿身的痕溝。咬緊牙,險些咬下牙。“忍住,忍住。”堅毅的中藥也忍不住淚地對自己說。
我們淡淡一笑,這似乎是一種對於精神的不尊重。錯!全錯!對於我們這又能算什麼。我們爽快的每日生活算得上什麼?我們常常呆望着自己那長滿老繭的,無法停止抖顫的右手,我們又能說什麼?我們常常照着自己那黝黑髮亮的,失去黃色的眼睛底下,我們可以說什麼?我們常常回想着自己每個晚上因學習而看到啟明星的夜空,我們到底會說什麼?是的,只有“忍住,忍住。”我們在沒有淚水的哭,我們在沒有呻吟的說。
等一等,再等一等。
滿身的疼痛折磨着中藥,沸水一次又一次濺起。滾滾水霧騰起,罩住人的模糊眼;裊裊熏煙升起,嗆得人淚水亂流。人不慌不忙地把火撲滅,中藥總算得到了一絲舒爽,這是一絲等到的舒爽。中藥抹去掛滿臉的淚水,改去滿臉的痛苦,露出像黑夜中的明星一般欣慰的希望。“等一等,再等一等,就一定能等到曙光!”中藥激動不已的說。人戴上墨鏡,右嘴角略微一揚,眉頭略微一抖,身子稍稍一顫,將火重新點燃,放入更多的木材。
我們稍一搖頭,這也許是對於樂觀精神的否定或對於這個人做法的反對。評略家顯得收斂多了。但還是錯。我們要對和中藥有同樣遭遇的自己而感到悲哀。每當我們周一到周四的晚上受盡數學作業的打壓的時刻,我們都會咬咬牙,望望天方一角的啟明星,似有希望地盤算着周末,渴望着節假日。但我們如同天真的孩童一般等到了休息日的前一天,不僅仔細認真地發現平時的學習並不是那麼完美如意,得把破掉的褲子拿去補補,還有許多作業為我們增添營養。
熬一熬,一下就好。
得到希望的中藥,又重新本火中燒,閉上了痛苦的眼,淚水一次有一次揭開中藥的眼,實在實在遮不住,淚水無奈地一次又一次湧出。沒有什麼擋得住痛苦,美麗的月影也對痛苦無轍。堅強再也無法堅強,毅力再也無法體現。中藥冒出哧哧的煙,發出啪啪的響。葯香漸漸開始充斥着房間,人露出了得意地神情,為了讓葯製得更好,人繼續煎着。
我們默默地點了一下,莫非這是對於這種精神的贊同?我對於評略家已無話可說。汗水流淌身軀之時,我們會擦去汗水。淚水掛滿臉頰之刻,我們會抹去淚水。當鮮血湧出傷口,我們會堵住傷口。當打擊如子彈一樣飛來,我們還會繼續向前走。我知道只有煎熬,才會做好。我不懈地努力,奮勇至上,將會有什麼等待着這樣一個在煎熬的堅強的人呢?別人燦爛的冷笑。
帶着制了一味好葯的歡悅心情的人將葯倒出,的確是一味好葯,焦黑而無水,早已失去了葯的靈魂。這就是教育體制下的好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