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我的哥哥吧？
……下一次吧。
<囚>
文by托雷殿
烏吧工作室出品
[01]
烏利爾很討厭麵包渣，厭惡到極點。但是看守總不給他菜和肉，烏利爾只能一邊噁心一邊一小口一小口吞下麵包渣。
黑乎乎的完全沒有了鬆軟的感覺，吧唧吧唧只能嚼出清脆的響聲，相對的牙齒也生疼。
這裡是皇宮的獄所，地下的監獄。
烏利爾沒有記憶，打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這裡，見不到光，看不到鳥，聽不到笑聲，只有鎖拷與鎖拷撞擊時的金屬聲。
這裡一切的東西都讓人生厭，烏利爾不是沒想過自殺逃跑，不過逃跑被捉了，自殺被逮到了，結果只有一個自殺未遂。
[02]
監獄很久沒有“新鮮貨”了。剩下的都是些永久關押的犯人。
烏利爾在那邊是年齡最小的，看守還特意讓他至少每頓都能吃上點麵包渣，像是對面的白髮老人都是5天一次大吃，平常水都難得喝一次。
說不想離開是假的，但是烏利爾沒有見到過外面的世界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他只能用看守和囚犯的隻言片語中擬造出那副樣子：有樹，有鳥，有房子，還有麵包。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很美好，烏利爾多麼期待三年一屆的盛會，那時候囚犯會在街上遊行示眾——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但是至少可以看到那個世界。
但是撒拉弗的出現打破了烏利爾的幻想。
撒拉弗是在烏利爾有了記憶開始的一年後進來的，那時候他身上的衣服還很華麗，而且吃得東西也是最好的。
烏利爾和他在一間牢房裡面，烏利爾主動去打招呼，撒拉弗似乎很排斥，直到後來才有所好轉。
到現在知己的關係已經有兩年了，烏利爾有記憶開始時剛剛過完遊行，所以烏利爾一共在這裡待了快3年了，9歲。
[03]
撒拉弗十歲，是一個很高傲的人，按看守的話說就是“像貴族一樣。”
烏利爾直到什麼是貴族，那些貴族傲慢、自大，聽說這個監獄裡面的人要麼是犯錯的貴族，要麼就是被貴族誣陷的。
撒拉弗聽了以後當場大怒，拍桌子說“只有你這種賤民才會這樣說！看着吧，總有一天我會取得王位！”
四周目光頓時都匯聚到少年身上，大家都睜大眼睛看着他，對面的白髮老人手顫抖，聲音顫抖，抓住欄杆不停的說“你是不是王子，是不是……”
當然烏利爾對於王子什麼的沒有概念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他沒有教科書不過烏利爾至少知道，應該是很厲害的那種。
“那個，撒拉弗哥哥……”
“叫我撒拉弗大人！”
“撒拉弗……大人……那個，你說的繼承王位是什麼？”
對方突然臉色一變，大喊“糟糕”，然後打馬虎說什麼“啊就是很厲害的東西哦！只有本大爺才可以得到的！”
日後，烏利爾對繼承王位這個東西充滿無限幻想的同時，認了撒拉弗做大哥。
[04]
烏利爾做了個夢，夢裡面自己很快樂的生活着，有很多軟軟的糖和蛋糕，有漂亮的衣服和慈祥的父母。
烏利爾很希望能一直把夢做下去，但是越這麼想就會越快醒來。
故事總是斷斷續續的接連起來，但是隔三五差總會有故事的下一段，烏利爾每天都等待着，漸漸這成了他精神的消遣。
但是後來烏利爾發現了不對勁。
夢中有一個少年，少年總是穿着黑色的西裝，而且神情淡漠。
還有就是，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是那麼的憎恨，那麼的如火焚身。
不是說害怕，但是隨着夢境越來越真實貼切，烏利爾可以斷然那就是他的記憶了。
而記憶中的黑色少年，現在就在他的身邊輕輕呼吸休歇。
烏利爾看了撒拉弗許久，然後傾身吻了下去。
只是沒有預兆的，突然來的吻襲，只是想要這樣做罷了。
[05]
烏利爾喜歡撒拉弗，烏利爾是知道的。
烏利爾還知道很多，後來知道的是，撒拉弗是皇子，烏利爾是正統王位繼承人。
烏利爾的母后是撒拉弗的母親所陷害的，烏利爾隨着被貶到監獄裡面。
因為嫉妒，所以一切事情都可以做出來，這就是人。
人類呵，多麼渺小，多麼張狂，多麼黑暗，多麼低賤，多麼完美。
無力而不會怪罪撒拉弗，他一開始就沒有對王位報多大的期待。
所以他可以在撒拉弗的驚訝的眼神中說，“我們逃走吧，就在遊行的時候。逃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好不好，撒拉弗？”
“開什麼玩笑！我不會離開這裡的！”撒拉弗氣憤地說。他不會離開這裡的，他要傳承母親的意願，要成為君主。
烏利爾看着撒拉弗，漠然地看着。並不是嘲笑，只是想看着而已。
我的期待……你沒有發現嗎。
[06]
後來，烏利爾總是被叫到華麗的宮殿裡面去，但並不是吃好吃的蛋糕，而是被穿的好看的貴妃們鞭打。
“啪！”
“可惡！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撒拉弗他就可以成為新王了啊！”
……
現任國王始終都希望烏利爾繼承王位，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肯讓位，一次偶然國王大怒，就把撒拉弗貶進監獄……嗎。
皇后的心情越來越差，烏利爾被叫去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傷口越發嚴重。
“烏利爾，你……”
“沒事的哦，撒拉弗哥哥。”
沒事的哦。白髮少年笑得很艱難，但他還是笑着，再有一點點時間，就可以逃出這裡了，就可以逃到外面的世界……
——哥哥，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因為你是哥哥。
[07]
至此為止，烏利爾都不敢相信這一切現在都消失了。
撒拉弗的軀體倒在路面上，大雨沖刷着弱小的身體，血四散開猶如誘人的玫瑰瓣，只是他的眼神空洞。
對了，哥哥……剛才被槍殺了呢。就在不經意間。
首都晚上是不允許出門的，所以現在路上只有他和一具快要腐爛的屍體在。
撒拉弗，死亡。
他並不太願意回想事情的全部，遊行至一半，圍觀的市民突然朝他們開槍。
並不是太精準的命中率，大人們有的受傷了但是都跑掉了，惟獨一名護衛差一點就可以擋住那發子彈的。
那發射向撒拉弗的子彈。
烏利爾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但是他就是想再說什麼，能讓眼前的人聽到。
“哥哥……撒拉弗哥哥？”我可以這麼叫你的吧。
“對不起……烏利爾沒有保護到哥哥……”你不應該比我先離開的。
“哥哥……嗚嗚哥哥……”開始哽咽，開始大哭，兩人的衣服早已濕透了，身體早已凍得冰涼。
對不起……哥哥……
-Fin-
[99]
我不相信人類。
我不知道為什麼哥哥這麼喜歡人界，我厭惡人類。
我記得，在被創造出來以前，我曾經有一段人類的記憶。
那個時候我是落寞的皇子，小時后被關在監獄了3年，後來一場大雨以後我被國王發現並成了皇子。
繼位那天晚上，有一個人來找了我。
他說烏利爾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撒拉弗。
他說這個皇位是我的。
然後把我掐至窒息。
這並不奇怪，在監獄的那段時間我認識的一個比我大一歲的人也叫撒拉弗。他很想當國王。
但讓我崩潰的是，我愛上的人也叫撒拉弗，而我的哥哥也叫撒拉弗。
每日每夜都有很多撒拉弗在夢境中、現實中騷擾着我，讓我頭疼。
對了，讓他們自相殘殺吧？
反正是誰都無所謂，我只需要承認一個所認識的撒拉弗即可。
不管是哥哥，還是囚犯。
-真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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