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家的義務教育制度下,每個人都勢必會讀上個數十年的書。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遇到的老師也不少。
換了個年級后,班主任也換了個。是一個音樂女老師,一頭亞麻色的長直發最讓人印象深刻。我聽過她唱歌,很好聽的聲音,很完美的唱法,我並不是學音樂專業的,卻也能單純地聽出來,真得很棒。如果光講她的音樂,那她一定是位不錯的音樂老師,可是若是當上了班主任,我想我並不能認同。
在她眼裡,誰睡覺睡的最少,誰就是最用功的那個,成績也一定是最好的那個。在她口中,考好成績就跟吃一碗飯一樣簡單,“你們那麼聰明,只要在期末的最後一周衝刺一下就可以考得很好!”還有:“語文你只要看看書就能上100,英語就是單詞默默就好了,數學嘛也就那麼幾個公式,科學其實真的很簡單!”
我從來都對人民教師這個職業抱着莫大的尊敬,讀書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對哪個任課老師不滿過,但是,永遠別說永遠。
她最喜歡的就是碎碎念,不念叨個一節課就不想罷休;一丁點的小事,可以被她說成世界末日;若是沒事,也可以給你找出事。
比如啦,相安無事的一周,剛好到了她的課,她也沒什麼事情好念了,便在教室里走來走去,找出地上的紙屑,轉身瞪了眼問:“今天誰值日?”於是那一組只能停下正在疾書的筆,無奈地站起來。她再也不將目光投在紙屑上,起身就朝那一組人走去,“你們是怎麼值日的?”然後一干閑言碎語,皆是不着邊的話,卻也讓人找不出錯處。下了課,丟在那的紙屑依舊在那,還是無人理會。
再是午間時,本是因為夏日,再加上一堆作業的壓力,眾人都忍不住昏昏欲睡。也為了讓下午的課不再充滿瞌睡蟲,是故大多數同學都趴下了。待到同學們都沉沉入了夢鄉,班主任才慢悠悠地從門外進來,抱着一摞家校聯繫本,仿若完全看不到別人似的,走到第一排同學的面前,便隨便地讓本子“啪”地散在桌上,好似一點都不在乎沉重本子倒在桌上發出的沉悶聲響。
我是知道班主任不喜歡我們睡覺的,所以一見班主任進了門,就挺直了腰背,也得以見到,在她手中散落本子發出聲響的瞬間,我前排的同學似受了驚嚇般一下子坐跳起來,不僅他一個,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醒過來,不明所以地撓着頭。此刻她已將本子發完,無所謂地回到講台,隨意拉開椅子就坐下玩手機。這下,驚醒的人更多了。因為,椅子與地板摩擦發出的“滋滋”聲,讓常人難以忍受。
待下了課,我旁邊的同桌終於忍不住對我說起班主任與其他老師的區別。而我也忍不住與他一起想起了,班主任與其他老師的區別。
還是昨天的時候,正是語文老師的午間管理,他進來時,見到滿室的眾人皆睡,有意識地便將腳步放輕,小心地把厚厚一疊作業本放到講台上,拉開椅子的時候,還特意將其搬了起來,再輕輕放下。坐下后,連翻頁的動作都小心地像是對待稀世珍寶,生怕發出一點聲響,打開紅筆蓋頭的時候還躡着手。
同桌嘆了口氣,又說:“還記得P老師嗎?那個時候也是期末,大家都困得不行,也還在撐着做作業,P老師心疼的不得了,讓我們快點趴下睡覺,不然下午要沒精神。還說了好多關心的話……”
當然記得,我還記得P老師在發現班裡地上有紙屑時候作出的反應:彎腰拾起,扔進垃圾桶,又拿了掃帚簸箕來,將教室里的其他紙屑掃進,邊掃邊說:“你們可真調皮,到處扔垃圾,可憐我呀一把老骨頭了還給你們掃地!”大家都聽得羞愧,下了課後,又拿了掃帚將其他未被發現的垃圾掃了掃。
在年度教師評師德的時候,我旁邊的同學對我笑着說:“要不是班主任在上邊盯着,我手滑地就要在音樂那欄里打了差了!”
“那你最後打了什麼?”
“還能是什麼?好唄!那個好還是XX幫我打的,字跡與其他的都不一樣,也希望教育局能看得懂我的暗示!”
我忍不住發笑。
同樣是老師,有人令人愛戴,令人從心底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