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見聞
爺爺來電話了。說讓我來趟老家,我沒有理由拒絕。懷着急迫的心情上了車,行了大概半小時,就到了三十里鋪。
天空陰沉沉的。昨天黃昏蛙聲陣陣,怪不得今天天氣陰晦。一大早就下着溫暖的濛濛細雨,沒有風。樹葉上,樹枝上和青草上都滾動着水珠。我聞到草木的芳香,還有濕漉漉的泥土的氣息。聽人說,這幾天雨下得勤。
推開大門,我向爺爺奶奶問過好,直奔花園。花園裡蔥蘢繁茂,枝葉扶疏,百花爭艷;從窗外就可以看見月季、蘋果花和珍珠吊蘭盛開,白花花一片彷彿天上的浮雲。爺爺愛擺弄着些花花草草的,家裡永遠都有春天的氣息。當年爺爺還在正房旁邊種了一棵落葉松,小的像木橛子,如今已長大成才,枝條上長滿了柔軟的黃綠色松針,像個身材高大的巨人。
我坐在門廊里,吸着那充滿樺樹嫩葉的溫暖空氣,久久地眺望着朝氣勃勃的花園,諦聽遠處清脆的流水聲、喜鵲的鳴轉和門廊附近灌木叢里一隻蛐蛐的單調叫聲。倉庫後面,初升的太陽傾瀉出一片金光——可愛的顏色。
哦,天氣變了。太陽已被前方低垂的雲朵遮住,從地平線那兒湧出一大片淺灰色烏雲。遠出田野和樹林已下起了傾盆大雨。雨滴送來濕潤的空氣。閃電偶爾劃過烏雲,滾滾雷鳴如同列車的鳴笛聲,震耳欲聾。烏雲越來越近,斜雨打着屋檐,形成一道雨簾。我走到平台那裡,吸着濕潤新鮮的空氣和久旱待雨的土地發出的莊稼味。花兒搖曳着嬌艷的花瓣有氣無力的忍受着大雨的折磨,已有好幾片花瓣落在地上了,濕漉漉的,香味差多了。
大雨下了沒多久。烏雲一部分變成雨滴落下來,一部分飄走了。此刻只剩下大雨殘留下的絲絲小雨,垂直落在地上。太陽又露了出來,大地萬物又閃閃發亮。地平線那兒,出現了一道長虹,位置不高,色彩鮮艷尤其是紫色特濃,但一端卻模糊不清。
爸媽待了一下午走了,我一人住在爺爺家。窗子里湧進清涼的空氣,瀉下融融月光,傳來一片蛙鳴,還夾雜着鳥兒的鳴囀——有幾隻在花園裡,有幾隻就在窗下露珠滾滾的窪地中。我凝望着這幽靜的一切,沉沉的睡去了。
鄉下的見聞啊,與城市完全不同,鄉下流行善美,城市流行金錢。城市的人們啊,你們什麼時候才能迷途知返,找回原本純凈的一顆心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