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
“不行的啦!媽媽!”
我抬起頭望着上面的媽媽。
“這裡太滑啦,我不可能爬得上去的!”
媽媽甩了甩貝殼,轉過了頭。
“不,你一定可以的。我們蝸牛天生所富有的粘液,使我們可以適應全地形攀爬。一切東西都可以被我們踩在腳下。”
我望着媽媽在玻璃瓶上安然自若的樣子。好像真的誒,不然她怎麼可以站得這麼穩。
“來,上來吧!媽媽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望着媽媽,我堅定地點了點頭。我甩了甩貝殼,鉚足了勁,一點一點地向上爬行。我的小尾不斷地分泌粘液,好讓我粘在玻璃瓶上,我一點一點地蠕動,越來越高,越來越高。突然,一陣風吹過,我整個身子立即傾倒在一邊,我緊緊地挨着玻璃瓶,想死死地粘住,可風卻像一根撬杠狠狠地把我撬了起來。我的身子立刻不受控制,“嘭!”地掉在了地上。幸好我的身體在掉下來之前早已縮成了一團,也因為有貝殼的保護,所以安然無恙。
我再次抬起頭,望了望上面的媽媽。她堅定地望着我,眼裡分明帶着強烈的期盼和熱情的鼓勵。我咬咬牙,甩甩貝殼,鼓足了氣,再次前沖。
這一次,我比剛才更加小心,每一次都是分泌了充足的粘液后,才慢慢地蠕動。我的小心翼翼逐漸有了效果,我一步一步地離媽媽越來越近。我欣喜着,小步小步地,越來越近。就在媽媽離我近在咫尺的時候,我的身子再次掉落了,那種無依無靠,沒有任何支撐的感覺再次出現。我望向媽媽,她焦急地大喊:“兒啊!”我驚恐地縮成一團,等待着與地面的碰撞。可時間卻是那麼地漫長,我感覺下墜的每一秒都在刺激我的神經,我反而期待痛痛快快地來一次猛烈的撞擊。可是我錯了,撞擊原來比漫長的下墜更痛苦。
我的貝殼先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握着,一股巨大的壓力覆蓋全殼,貝殼那種將要破碎的感覺像無數地小蟲在你身上爬行,然後小蟲鑽進貝殼的縫隙。我原本縮成一團的身體隨機遭到一陣熾痛的襲擊,麻麻的,綿綿的,可是又帶着一種激烈的刺痛。
我感覺我的身體像是被肢解了,身體也漸漸地變得越來越困,越來越困……
“兒啊!兒啊!”
媽媽?
我睜開眼睛,只見媽媽在上面哭着大喊:“兒啊!這是你必須跨過的坎,媽媽也幫不了你,你必須學會如何在光滑的平面上行走,這是我們蝸牛必須掌握的技能你一定不能放棄啊!”
我堅定地咬咬牙。對!我必須跨過這道坎!再一次甩甩貝殼,我又重新爬上去。這一次我不再鬆懈,就在我剛剛掉下去的地方,我變得更加專註,全神貫注。直到確認下一步安全了,我才轉過頭對媽媽說:“媽媽,看來這道坎我算是跨過了。”
“嗯。”媽媽頓時淚流滿面。
原來這道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事情不是因為難所以你不敢做,而是因為不敢做所以事情才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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