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了是誰說過:人的一生,總會有天使不斷的出現在你的生命里。教會你成長,教會你愛,教會你所有所有……
——題記
夏末·初識
我叫晨泓,零七年的夏末我來到草長鶯飛的江南。被我爸安排到一所私立學校。那個門口貼着“高二(3)班”塑料牌的教室悄悄打開我高二生活的神秘畫卷。
報到的那一天,我認識了我的同桌。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一笑有兩個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很好看。那天她站在我的面前,向我伸出纖長的手,笑笑:“我叫憶,很開心能和你成為同學兼同桌。”我伸出插在口袋的右手:“我叫晨泓。”
憶喜歡笑,一笑就讓人看到了她那兩個好看的酒窩,給人一種很明亮的感覺。她喜歡穿白色的衣服,讓人很容易就產生一種錯覺:她是天國的天使。
坐在憶的聲邊,我才發現原來兩個人的世界竟然可以那麼地格格不入。憶是那麼地活潑、陽光、乾淨和單純。而我卻擁有十七歲少年的叛逆,看什麼都不順眼,永遠一個人在黑暗的角落隱忍地生活,孤寂地演繹着無窮的悲傷。
在樹葉凋零的那個季節,有一天我和憶半倚在在教室左邊的窗戶上。我對憶說:“你是天國的天使,而我卻是地獄的修羅。老天讓我們相遇、相識、相知,你會不會覺得這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呢?”
憶沒有說話,安靜地看着窗外。過了一會嘴角輕輕上揚露出好看的酒窩:“晨泓,你知道嗎?你說的話,就像這一整個秋天的落葉,很華麗,卻又夾帶着無限的悲傷!”
我無奈的笑笑,憶說話永遠那麼直接,一針見血,給人以一種很尖銳的疼痛感。
“其實無所謂天使與惡魔,他們都是一樣的。就跟人一樣,人不也分好壞嗎?魔神路西法不也是自由天使的化身嗎?當善良的修羅和無知的天使相遇,也許平靜到不會泛起一絲漣漪吧!”
我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在想:真的不會泛起一絲漣漪嗎?一絲都不會嗎?
冬季·落雪
零七年江南的冬天特別地寒冷,灰濛濛的天空長滿了鉛色的斷雲。偶爾的一場雪,完全沒有了脫俗的詩情畫意,有的只是徹骨的寒冷。只有憶是一個例外。
一到下雪天,憶就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白色的羽絨服把她裝扮得如同一個穿着白色睡袍的天使。憶喜歡在冰天雪地里奔跑,純白色的雪溫柔地落在憶的肩上、臉上以及她那柔軟的黑色長發上。被陽光一照,雪快速地融化、蒸發。跑得累了,憶停下來仰頭對着漫天的雪花綻放甜美的笑容,露出兩個好看的酒窩,彷彿在拍一段精美的MV。
記得那一天,雪剛停,烏雲將雪后的天空壓得很低很低。我和憶站在學校的那棵掉光了葉子的老梧桐樹下。
“晨泓,找我出來有事嗎?”憶輕輕地彎下腰,動作小心得彷彿害怕驚醒地上沉睡的雪花,溫柔地捧起一團晶瑩的雪,團起雪球。
“我爸昨天來過了”很突兀的一句話。
“嗯?你爸不是在上海嗎?”憶依舊團着雪球,沒有回頭,更加沒注意身後那男孩的雙眼。
“嗯,不過他昨天趕來找我商量件事!”
“那一定是件很重要的事吧?要你爸特地從上海趕過來。哈……好了!”雪球終於團好,憶將她的“傑作”輕輕地捧在手心,緩緩地站起來。
“嗯,他跟我說他要和我媽分開了。明天他就要我決定跟哪一方生活,我的意願會成為法庭最後判決的重要依據……”有點沙啞的聲音滲透出無窮的哀傷。
精緻的雪球從突然僵住的雙手之間自由落體。“砰”落地的聲音很沉重。雪球變成了白色的碎屑,散了一地。如同碎了的幸福和所有的夢想,我要用怎樣的姿勢才能撿起?
憶失去了所有的笑容:“你怎麼打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我失去了所有的方向,一個人站在喧囂的十字路口驚慌失措。如果是你,憶!你怎麼辦?”我用我的咆哮來發泄我的委屈和不滿。
憶很平靜,用手輕柔的拂落肩上的殘雪。她無視我充血的雙目:“晨泓,你知道嗎?如果是我,我會祝福。祝福我的父母,祝福他們能各自找到自己的幸福。他們從此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了,不會再因為我因為家而感到拘束。我知道這件事會成為你生命中的一道傷疤,一道烙印。可你想過沒有?我們都已經長大了,我們不應該再繼續貪婪地索取,成為他們的累贅。我們應該學會放手,讓他們自由地飛翔。有時候放手就是一種成全,也是一種自我成長的方式……”
憶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情,毫不做作。我茫然地後退,輕輕地坐在老梧桐樹那裸露在地表的龐大根繫上。
“憶,你知道嗎?我有時候真的以為你就是一個天使,一個陪伴在我身邊,教會我成長,教會愛,教會我很多很多東西的天使。一笑有兩個明亮的酒窩的天使。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了我,我不知道我自己會不會難過到掉下眼淚。”我看着憶,看見烏雲散盡后的陽光照在明亮的雪地上形成一個個唯美的入射角和反射角。反射光照在憶的臉上,將她乾淨的臉龐鍍成明亮的銀色。
憶沒有說話,她笑了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很好看。笑聲如同雪花墜地似地輕柔。
夏至·離開
離開的那一天,我站在喧囂的機場。耳邊是飛機起飛和降落時的巨大轟鳴聲,鈍重的聲音帶給我的耳膜一陣尖銳的刺痛感。我知道我要離開了。離開這個草長鶯飛的江南,離開這個一到五月就滿山坡開滿鳳凰花和鳶尾的江南。離開這個一到冬天雪花就如同被碾碎了的風信子一樣飄落的江南。以及那個一笑就有兩個若隱若現的酒窩,喜歡穿白色衣服在雪地里奔跑的天使。
憶沒有來送我。但我知道她一定穿着乾淨的白色衣服,望着窗外成群結隊南歸的候鳥,想象着我的離開。
離開的前一天,憶給了我一封信,信封是好看的湛藍色。她說:“上飛機再打開。”我點點頭沒有問“為什麼?”
坐在飛機上,並沒有出現預期的耳鳴。打開湛藍色的信封,白色的信紙上是憶那眉清目秀的正楷。信很短:
晨泓:
我知道你要去上海,去那個燈紅酒綠到處瀰漫著奢靡氣息的城市,去那個一到夜晚就會有頹廢的霓虹燈光打在你隱忍的臉上的城市。你一直說,我是你的天使,教會了你很多東西。可你知道嗎?你才是我的天使,給予我快樂,教會我堅強。離開我,你不要難過得掉下眼淚。我只要你記住,你的生命里曾經有一個“酒窩天使”同桌。晨泓,你知道嗎?如果你有離開時回眸張望的習慣,你就會看見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淚流滿面的注望着你的離開……
憶
手機響起,是憶的短信:“晨泓,你登機時的背影好落寞。記得要開心哦!”合上手機將所有瀰漫的悲傷、幸福與美好凝聚,變成一個烙印,跟隨着我,飛上九千米的高空。
指導老師 黃旭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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