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歲,剛剛好。站在表面上即將成熟的末班車上,揮霍着一個小孩最後的矜持和淘氣,最後的搗亂,不顧後果的勇往直前。
像是做了一個夢,夢裡很多人在笑,一切恍惚地回到多年以前。
夏天“屬於青春的代名詞,略帶着香樟樹凜冽的清香,吹散在空氣里,以一個完美的截面,停留在這離夏天最近的地方。那些最美好的東西,我用文字的容器小心翼翼地把它裝起來。放到心裏面一個再也觸摸不到的地方,好好地把它醞釀。不知不覺,這些年就這樣,這樣漫不經心地過來了;像指尖的流水,只可撰取,不可逗留。想起那些雲淡風輕的日子:校園裡漂浮着淡淡花香,青春的枝樹下,年少時的夢想帶着些青草和泥土的芳香輕輕地流向遠方。
小時候,有着糖果色般甜美的夢。夢裡有藍色的公主裙,金色的捲髮,南瓜車,英俊的王子。我相信這個關於童話的夢是每個女孩子心中曾經的嚮往,我也無不例外。。。。穿越彩虹橋,我總是在腦海里遐想這樣一種意境。想象有一天,我在彩虹橋上一步一步漫無邊際的越過,然後在它絢麗的彼岸,朝着一邊倔強的微笑。我就是這樣一個孩子,在似夢非夢的現實與妄想的縫隙間賴着不走,在影影灼灼的幻覺里,追尋最初的感動。
我才發現,有關童年的記憶。留下太多零散的回憶。一個人也好,一群人也罷。我就這樣在人群里恍惚行走,穿梭於每個季節。在那個季節里,為了自己喜歡的糖果而跑過整條大街;然後所有甜蜜都洋溢在臉上,可是現在這些都不見了。
不記得了,什麼時候的我們只顧低頭玩耍,卻忘了將快樂儲存。
不記得了,那些自以為浮生若夢的日子裡,渾渾噩噩的事。
不記得了,總是太多太多。
於是,我開始不停的想念你們。想念曾經我所擁有的世界。我努力的奔跑,卻總是跌倒,疼痛把它美妙的顏色以各式的圖案繪在幼小的雙膝上。在跌倒中,我沒有哭,恍惚間發現原本的堅強,一個孩子的堅強。我總是咬着牙站起來繼續奔跑,因為我知道風在前方,夢在遠方,你們還在原地。。。
你們,都長大了吧。那些花兒,都老了吧。
夏天的尾巴,托住長長的一個季節,依舊在正午的日影下故意頑抗。我遇見,許多個已經陌生的自己和你們。我遇見,不聽話的回憶和希望。我遇見,沒有理由的快樂和哀愁。雖然,那麼多已無跡可尋;只殘存,舊掉的氣味。在老去的字跡上,和一兩點你的,或我的,模糊的笑。長大的我們,將要去哪裡?我們是否會在歲月的彼岸回望此時?
我們怎麼就長大了?我記得,我還那麼小。
我以為我可以安靜的站很久,就算丟棄整個世界我依然可以安穩的成長。我以為只要零碎的記憶,就可以不被時間所丟棄。我以為只要我努力奔跑,就可以看到夢的終點。。。我依然坐在16歲的鞦韆上,想永遠不放手。因為我知道,我們都是有夢的孩子,總有一天我們會飛起來!可是世界那麼大,我們有這麼多的不一樣。無數次我懷疑的望着鏡子里的自己,問自己:要往哪兒走,未來又在那邊。這樣一直問,一直尋找,竟不知走了多遠,還有走多遠。陽光折射的水滴映射出,記憶中只剩下一些發亮的細節,在無數個大雨的夜裡,重新回到我的夢境中來。而我所停留在的,或許就是這個夏天。被風吹過的夏天!有時在想你們都是這世上的傳奇,你們惹哭了那麼多的人。而這些情緒,也只是發生在我們最透明的少年時代。命運總是喜歡跟我們開玩笑,讓我們找到最想愛的人,刻骨銘心。又讓我們在人潮走散,各自天涯。我也好像終於明白了,有些話註定只能在黑暗的角落裡開放,而有些人,也註定了只能沉默着一個人成長。
每一個細節都被記得無比清晰,卻終究抵不過時光一層一層地塗上陰影;
被記得的,是過去。是和現在比起來的兩個時空的過去。
是所有人都嘲笑我的時候卻依然告訴我要加油!
而那些我們以為發生過的事情,其實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那些我們以為愛過的人,卻永遠地愛着我們。
16歲,剛剛好。一個開始,一個結束。在夢裡折射出我的未來!
後記:想要寫給16歲所遇到的你們。那些陪伴我成長的你們,現在都長大了吧!就彷彿所有的一切都伴隨着紙飛機一起隨風而去,被裝進回憶的城堡里。不知道未來的你們,和未來的我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十年。二十年。我們究竟是怎樣呢?我想不出答案。
很多年過去了,很多人不見了,很多事改變了,很多夢消失了。
但我依然和最初開始的時候一樣。
你們會看見嗎?
現在的你們。好不好?
繼續,寫給16歲的自己和你們。
高二: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