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風呼嘯而過,不肯為任何人停留。我在六月底浮浮沉沉,終不得人生的真諦。
我想我的遠方在哪裡,我的未來在哪裡。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從一個滴酒不沾的乖小孩變成了大街上人人嘲諷的小混混。我再也不能回到原來的地方,和我喜歡的清幻在一起。
她有她精彩光明的未來,我亦有我浮浮沉沉沒有根的狗屁未來。
我想去流浪。於是每天每天我都在火車站一站一整天,看着車廂一節一節地遠離我,思緒也跟着它們駛向遠方。
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活着究竟有什麼意義。可是我必須活着,我總是這樣堅定地想,卻又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我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大抵是我活着就還有機會可以見到清幻吧。 那天在網吧裡面,我打遊戲正迷,突然一個女孩走到我面前,笑眯眯地看着我。她一靠近,我就聞到了濃烈的香水味道,聽到她那雙黑色皮鞋敲擊地面清脆的響聲,她臉上化着濃妝,像個玩具假人。我微微皺起眉頭,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這樣。
她叫我的名字,陳平。
她認識我,說我們是同一個學校的。可是我卻不認識她,明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卻非要打扮成個老妖精。
後來她說喜歡我,問我願不願意交往。我突然變得很悲傷,不可制止地想起清幻。我想她和風融在一起的馬尾辮,想她回眸微笑明目皓齒的模樣,想她考不好憂傷地抱膝在無人的角落裡哭泣,想她臉紅羞澀地望着我……清幻,我想你。
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到最後還是答應了她,試着交往。
她叫楊眉。
再見到清幻的時候,楊眉親熱地攬着我的胳膊。走到清幻面前時,我看到她一愣,她的目光在我的胳膊上停留片刻,然後尷尬地收回視線。那天喝的有點多,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我看到清幻眼裡的刺痛和悲傷。
她抬頭一個燦爛的微笑,說,陳平,好久不見。 我愣了一會,巨大的悲傷席捲而來。從什麼時候開始,清幻的聲音變得這樣疏離?
腦海里閃過千言萬語,最後我也說,好久不見。
她點點頭,走開了。
擦肩而過的剎那,我想,對不起清幻,我還是讓你失望了。
我給不了你幸福,就不能給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