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我在天堂等你……”他抬頭仰望着天空,沒有任何錶情地輕聲咬字。
PART ONE
她是被稱為“才女”的業餘繪畫者;喜歡沒事從背後拿出畫板,纖細的手指捏住畫筆,與紙面俯身擁抱;喜歡獨自坐在陽台上,拉起淡藍色的窗帘,喝着紅茶,看着書,愛書的香味和翻書的聲音……
他是藝校的學生,痴迷於電腦與網絡,自悟地編出了一些程序;他也愛用鼠標在繪圖軟件上肆意揮灑,文字雖一般,但在繪圖上卻能有獨特的見解,但他絲毫不懂,只是按照自己的意念作畫;但他曾經最愛的是街舞。
在她初中同學的聚會上。
“今天我們來辦一個活動,怎麼樣——”老班長因為喝酒紅着臉搖搖晃晃地說。
“好啊好啊!”下面的人附和,其中包括他。
那時的她正在滿臉微笑地敲擊着鍵盤。
繪(她的網名):嘿,你在幹嘛呢?
風:對不起,本人不在,我是幫他代上的。
繪:沒事,你也是他的朋友吧。
風:恩。
繪:如果是朋友,那麼你應該也懂一點上色吧。
風:還好,和他相處多了,稍微知道一點。
繪:恩,我正好有點技術問題,你知道他在哪兒嗎?如果不知道,可不可以幫我翻一下他那本圖繪手冊。
風:恩,他昨天回老家去了,我幫你翻一下好了。你要查什麼?
繪:麻煩幫我查一下,關於打陰影的交叉畫法最好用在什麼地方,建議什麼地方不要用。
風:好。
(半小時)
“哎!輪到你啦!”旁邊的老同學們正熱火朝天地接力。
她旁邊的女生拍了拍她,一股濃重的酒味襲來,“喂,你……你怎麼不玩啊,真是的,你老是這樣……你老是……不合群!”說罷,又繼續手舞足蹈了。
繪:好了嗎?
風:……
繪:你,這是什麼意思?
風:……哎,我告訴你吧,這個號是我盜來的,也沒有什麼查東西的事情,你別煩了。
繪:這……那怎麼辦,我和這個人只有這個聯繫方式。
風:他拿不回去這個號的,或者……
繪:什麼?
風:我們來做一個交易,你給我一樣東西,我把號還給他。最好是舞蹈之類的。
繪:呵,要求還蠻多,好吧,我接受。
(PS:不是吧- -這娃兒那麼好說話。。)
風:出來吧,你也是上海的,去紅房子。
繪:紅房子……
風:去了就行了。
(一個半小時后……)
紅色的圍巾順着髮絲的方向飄動,紅房子的屋檐下,一個女孩雙手交叉着站在那裡。
“請問,你是……”一個打扮得街頭風的男子闖入她的視線,“你是‘繪’?”
“恩……哦?你就是那個盜號的?”她將手放下。
“對,我是,進去好了。”他直接開門走進了紅房子。
她點頭,跟了進去。
紅房子是上海一家老西餐廳,印象中都是有錢人休閑的地方。
“你怎麼會認出我的?”
“額……”他臉紅,“我用了特定的程序,可以打開對方的攝像頭。”
“哦……你,很會計算機?”
“恩,還好吧,我只是愛玩。”
“那麼,你……你鼠繪會不會很厲害?!”她雙手放在胸口,迫不及待的問。
“這個,試過,還好。”
她滿臉微笑,從隨身攜帶的電腦包里取出筆記本,熟練地打開了繪圖軟件,遞給他,“幫我畫幅畫。”
說罷,便坐直了身子。
他的表情很自然,好像應當的,接過了筆記本,毫不猶豫地畫了起來,他感覺,一握到鼠標就來了活力。
良久,“完成!”
“你……很快,給我看看!”她“搶”過筆記本。
鼠標繪出的髮絲很細緻,顏色很粉嫩,自創的背景很有感覺。
“很厲害……”她不自覺地說。
“先不說這個了。”他好像預謀好了的說,“你要給我什麼東西?”
“恩,麻煩等一下。”
她端起筆記本,轉身走出紅房子,在包里鼓搗了一陣,帶着一張光盤走了回來。
“這個。”
他疑惑地望了她一眼,把光盤塞進了筆記本中。
彼時,屏幕上跳出了他畫畫的全過程……
“這……”他正想回駁,屏幕上又跳出了一個畫面:
一個男孩正在跳街舞。
“他已經學街舞學了7年了。”她娓娓道來,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他就是你現在盜了的號的主人。”
“恩?”他抬頭思考了一陣子,“成交!”
不久,她上線。
繪:HI~
風:不好意思,前幾天好像號被盜了。
繪:呵,沒事。
風:不過好搞笑,盜號的把號還回來了。
繪:呵呵,這人可能只是借你的號用用吧。
“滴滴滴”,右下角又出現一個跳動的頭像。
故:是繪吧?(*^__^*)
繪:是啊,今天怎麼找上你徒弟我了,大畫家?
故:繪,其實咱倆也差不多大嗎。
繪:額?你……這是什麼意思。
故:我們不是見過面了嗎。。。。。。。。。。
繪:哦!難道你就是那個盜號的??!!!
故:終於猜對了。
她沒有想到,盜號的居然就是自己在網上認的鼠繪師傅——故。
……(持續聊天中)
PART TWO
一星期後。
她沒有去向地走着,無意中,一堵牆闖進了她的眼帘。
粉藍色的大字被印在上面“天堂”。
字的下方,是一大片雲彩,雲彩下不到1厘米的地方塗滿了草綠色。
最下方寫着一行字:天堂和人間的距離,只有一厘米。
天堂和人間的距離,只有一厘米。
天堂和人間的距離,只有一厘米。
天堂和人間的距離,只有一厘米。
她不自覺地轉頭,他正靠在大樹上,仰望抬頭看天。
“那是你畫的?”
“恩,隨便塗的。”他沒有低頭。
“這代表了什麼。”
“人間也是天堂,那堵牆,便是一塊最小的天堂。”
她沒有繼續追問,轉身正要離開。
“明天……明天下午,我在天堂等你。”
她點頭。
第二天,她踱步尋找“天堂”,可到處都是被打爛的牆。
找到了那棵樹,按照樹的位置望去,一塊塊碎片,慵懶地倒在了地上。
“天堂已經沒了。”她笑,轉身離開。
PART THREE
我的天堂只是一個夢而已,我那時想去的地方,只是被夢牽着,到達卻又任性地離開,一切如煙,揮袖即消失,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