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總說,女孩的青春期總是惆悵的。每每看見雜誌上梨花飄落的文字也印證了這點。我也逃不過這個命運。別離了天真無邪的童年之後,那些惆悵感總是莫明其妙地湧上心頭。常常會望着天空思考,至於在思考什麼,我也不知道。也總是喜歡寫些前世,愛情,天堂地獄之類的東西,到現在我仍然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寫那些,似乎就有人規定了似的,似乎只有寫那些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似的。寫的時候心情也亂七八糟的,有時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大作家,有時又感覺自己思想太狹隘,下定決心痛改前非……但落在紙上的文字卻仍是千篇一律。
今天早上補課回來,坐在一個長椅上休息,順便等電梯。這時小賣部的一個小孩從樓道里沖了出來,一邊哭一邊跑,不合適的拖鞋在她腳下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在她那兩隻舞動的手臂里是一張惹人疼愛的小臉蛋,這時,同樣的啪嗒聲又從小孩剛剛衝出來的那裡發出,一個比她大幾歲的女孩跑了出來,手裡拿着一條貌似鞭子的東西(就像一根草繩,但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確實不知道),邊跑還邊叫道:
“給我站住!看我不收拾你!”一場追逐大賽便在這樓道里展開。
那個女孩畢竟比小孩大幾歲,剛跑了不一會便把小孩捉住了,這時電梯也到了,我剛邁出腳,但又回頭望了望,看見女孩把小孩搬到了長椅上。看看熱鬧總比在家裡發獃好些吧,我想。於是我就把腳縮了回來,站在一旁。只見女孩揮舞着“鞭子”邊說:“看你以後還敢在我的本子上亂畫!錯了沒有?!”“沒錯!”那倔強的小孩答道。“沒錯是不是?”女孩用“鞭子”抽了小孩一下,小孩便大哭起來,“錯了沒有!”“錯了……”
看見女孩的那個小大人樣子,我不禁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這時,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佔據了全身,有種想哭的感覺,突然發現自己很久都沒有這樣發自內心地笑過,這樣的感覺,奇怪的感覺,感覺很釋然,釋然的是自己的內心。我為什麼要憂鬱吶?我為什麼要惆悵吶?這樣開心活一輩子不是很好么。這時剛剛才認了錯的那個小孩又在樓道里飛跑了起來,臉上的淚珠還未乾便又笑了起來。我曾經不也是那樣的嗎?
回到家,我拿出了以前寫的那些文章,越看越覺得很幼稚,或許那時的我也覺得我現在很幼稚。到底是誰幼稚,我也說不清楚。但我覺得這樣活着心裡有種充實的感覺。我把門反鎖起來,把那些文章都放到了不鏽鋼盆子裡面,點了火燒了起來。
再見了,最後一個冬天。
這時突然聽見敲門聲,我連忙把火熄了,藏在床底下,把門打開讓奶奶進來了,“你這裡怎麼這麼大股煙味啊?”“藕,沒事,是外面在熏臘肉……”“什麼,有人會在這個時節熏臘肉?”奶奶滿臉疑惑但還是關上門出去了。我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