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小學,這個學生時代的起步階段結束了。畢業的時候流了淚,我不僅僅是為了同學,還有我小學時代的老師們。
六年小學生涯只有三位讓我懷念老師,懷念起他們,鼻子一酸,忍不住流淚,即使當年他們打過我,罵過我。可是心底還是想着他們,畢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第一位是梁老師,好像是北方人。我們從來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梁。即便過了很多年,也無人所知曉他的名字,他也從來沒告訴我們。他頭髮斑白,戴着一副眼鏡,高高的鼻樑,小眼睛,一對小耳朵,但卻有滿臉的皺紋。住在一所古老的宅子里,很老,卻有點小,黑色的木門,兩邊還有些石頭。牆角還有一塊碑,刻着:梁姓牆角。他是教音樂的,不是主要的課,可我們的主要情感都在他的身上,他幽默、善良,很溫柔,比起那是我們的數學老師好多了,他從來沒有體罰過學生,那婉轉的歌喉是我們陶醉其中,他還會彈電子琴,吹葫蘆絲。他最愛的就是他的三弦,每次一去拜訪他,他都在彈奏着,好像他的生命里除了寢食,就是三弦了。那三弦的兩面蒙的可是蟒皮!子弦,二弦和老弦卷繞在琴頭,整個琴的木頭部分全部都是紅木,據他所說,這是他的傳家寶,已經有三代了。是一位三弦師送與他的曾祖父,然後在一代一代傳下來的。他十分愛惜,深怕別人給奪了去,平日里不讓別人輕易的拿着,連他的老伴和兒子也不例外。他也不捨得賣掉,家裡清寒,兒子和他的妻子逼着他也不行。我們對語文數學一點不感興趣,只是想着那一天有音樂課。看着梁老師彈奏,聽三弦的彈奏。
梁老師在大雪中離世。
那一日,我就覺的有點不安。冬日的雪異常的大,寒風凜冽着,刺耳的聲音如鬼叫一般。今日有音樂課,但打了上課鈴很久也不見梁老師。直到將要下課時,才傳來一個消息:“梁老師去世了”下課鈴響了沒有人出去,連最調皮的學生也靜坐着,默默的流淚,好像梁老師昔日的聲音和三弦聲依然在耳邊……
梁老師懷抱着他那三弦逝世,那三弦的琴弦已經斷去,梁老師的生命線也就此斷去……他懷抱着三弦入了土……
小學時代嚴厲的老師多了去,雖然嚴厲但卻然我懷念的只有潘雨,聽名字好似一位溫柔的女性老師,而實際卻是一位嚴厲的男老師。永遠板着一副面孔,獃獃的黑方框眼鏡,頭上永遠剃到很短,小眼睛,鼻子很扁,薄嘴唇,滿口煙牙,我十分厭惡此人,可他卻滿腹學識,但很嚴厲,這就是我討厭他的原因之一。我還聽說他是我舅舅的語文老師,舅舅還曾被他懲罰過。一根教鞭威懾了全班,從此可嘆里沒有了一種歡愉的感覺,嚴謹的氛圍越來越重,我很討厭這種死板的課堂生活,自從失去了梁老師,一直悶悶不樂,不只是我,而且整個班都是如此。後來,潘雨的到來更是氛圍越來越重,整個班都開始僵硬起來。
我卻不知道,正是潘雨的嚴謹讓我在期末取得了好成績,才想起潘老師的好,這也是我懷念這位嚴厲老師的原因罷。可天意弄人,他只教了一個學期便離開了,沒有人再知道他的消息,直到前一年才又重逢。我才知道,他出了車禍,至今腿里還有鋼板……我很愧疚,當年沒有很認真的聽他的課,還那麼討厭他,聊了一會,他就走了,什麼也沒留下,連電話號碼也沒有,而我卻聽別人說他沒有錢買手機,治病花了他大部分積蓄……我不再聽下去,默默離開……此後,我再也沒有聽見他的消息,在我的人生中消失了蹤影。
真正讓我愛上語文的是金老師,但我們平日里並不喊他老師,而叫他Mr。Chin(秦先生),因為有一日他的牙買加朋友來電話時喊:“Mr。Chin”這是牙買加的人的習俗,中國人在他們眼裡都姓秦。金老師長的高個,微卷的頭髮,臉上沒有一點瑕疵,不大的眼睛總是閃爍着光芒,高高的鼻樑,微薄的嘴唇,雪白的牙齒,秋夏總是一身白衫,春冬也是西裝白襯衫。他從來不吸煙,的確是一個好老師。
第一次來時,我還以為這是一位數學老師,在我的印象中,數學老師總是高高的,而他做完自我介紹時,他卻上了一堂語文課!我才明白過來,這是一位語文老師!是正宗江南水鄉的人。他時而溫柔,時而幽默,時而搞笑。滿腹經綸,說起話來滔滔不絕,如悠揚的鐘聲一般。聽到入迷。他還爆給了我們一個大秘密,他曾經是一位獵人!我不敢相信,獵人當我們的老師?還說的這麼好?
他給我們講了很多關於他幼年時和獵人時期的故事,一堂語文課變成了一堂故事課!他十分關心我們的寫作水平,要求甚嚴,就是從那時起,我的寫作水平開始有了起色,也是從那時起,我愛上了寫作,經常寫隨筆。在這之前,我對寫作沒有一點興趣,還有一次,老師把我的作文當作“反面教材”當堂朗讀,痛斥我的不對,我就厭惡起語文,直到金老師來到,我又抓起了語文這一科目。他還懂樂器,鋼琴、薩克斯和小提琴都是強項,還是我們校老師合唱團的指揮呢。
記得有一次,一向細心的金老師犯了一個大錯誤!他竟然把講話的稿子丟在了出租車上,令人大跌眼鏡。但還好他的記性和口才較好,記住了稿子的大致內容,也在演講中取得不錯的成績,難怪這老師好幾個學校都在搶……
兩年春秋,四個學期,他給我們帶來了無數歡樂,帶我們走到了小學的終點……
時光匆匆,六年的終點站到了!我們即將要離開了!但我卻不想離開的那麼快,那麼快……
最終還是離開了,但我還會在那月下,懷念着他們——小學時代的老師們!
初一:謝仁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