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天晴。窗外徐徐下起雨,敲打着木窗,床對面是一張樸素的臉,她低着頭,看不清表情。我們這樣已經多久?不知道了。
癲狂的晚霞彷彿要將紅色鋪天蓋地的傾泄。我就這樣跌跌撞撞的跟隨着前面的人,她的手潔白柔韌,緊緊的握着,力道大到似乎要將我捏碎。我的眼睫低垂,遮住了那雙灰暗的眼睛。兩人像受驚奔跑的小鹿,似乎只有彼此依靠,才能夠不讓心臟逃出體外。她別過臉,對我呢喃,話語在身後男人的怒吼聲里傳來,像一把重鎚,一下一下,敲打着我已經疲軟的心。恍惚之間,我的眼睛酸澀起來,似乎是想要流出泉水,滋潤我乾枯的嘴唇。很快,它流到了我的下巴。痒痒的,腦中一片模糊,只有像濃墨般暈開來的酸澀。禁錮的愛,終究是金色的牢籠罷了。
安靜的雪野似乎迎來了一個小太陽。我要搖晃的走着,仰躺在白色細軟的沙灘上。心裡突然響起一陣回聲,像是前不久發出的吶喊,又像是腳步聲。是了,腳步聲。它太像風神急促的腳步,帶着微微的恐慌。停了。周圍又寂靜下來,我的感覺似乎遲鈍起來。一個人影用她溫暖的手將我拉起來,再用另外一隻冰冷的手甩了我一巴掌。我的渾身戰慄不止,只能將身子縮起來,好躲避那尖銳高亢的聲音,就像魚塘里的魚兒,整日夢幻不知所蹤,緩緩地游啊游,終於不動了。我心中的太陽呢?扭曲的愛意,終究使人心生抗拒啊。
微笑的秋田正在梳理它金色的長發。我與她坐在一起。心中是平靜與悵然。是了,即使有過許多不快,但還是過去了,而那過去了的,將永遠成為我親切的懷戀。它們怎能抵得上一起度過的幾千個日日夜夜?我依然感受着,她不變的37度,熱量不多不少。即使有時發燒,燙起陣陣痛意,但此刻,我們終於殊途同歸。
太陽的臉紅了。我們是永不分離的一體,我們擁抱在一起。
謹獻
母親
安徽宣城涇縣初一:潘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