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泊着歸隱的人,路見不平,淡淡一笑,嘆息如清風拂過,早已將紅塵看淡,無語。
享受着富貴的人,路見不平,輕輕一甩,銀錢如雪片劃過,早已將世事玩弄,無礙。
心藏着不甘的人,路見不平,眉心一皺,思緒如潮水掠過,早已將心機盡施,無利。
胸懷着俠義的人,路見不平,雙掌一揮,腿腳如沙塵吹過,早已將義舉盡助,無事。
主角,各自演繹着他們的作為;觀者,各自在心中打分。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最受欽佩的,自然是這類的仗義豪氣之士。一身卓絕武功,一心俠膽義肝,眼中無名無利無算計,而有沒有閑人凡人眼中超然歸隱者的“無趣”。他們往往大口喝酒,大碗吃肉,一身俠士應有的布袍,劍眉入鬢,舉止瀟洒,在幫助完該幫助的人之後,收起劍氣如霜的利刃,笑一句:“多保重,我先行一步。”若是有時間客套幾句的,往往抱拳:“後會有期。”
這樣的不羈,這樣的豪放,這樣的武藝,這樣的拳頭,不僅流光溢彩。
這樣的倜儻,這樣的威風,這樣的揮灑,這樣的身手,不僅劍氣如霜。
最高分應然產生了?觀者心裡自會嘆惋一句:“此君,豈非常人能比?”而其他人,只會被冠以各種各樣的名號,不管孰是孰非,總不如劍氣如霜的那一位,就是了。
而面對這樣一個劍氣如霜的背影,那三個人,又會如何?
淡泊的人,如陶淵明,自然會望着那劍氣如霜的背影,微微一笑,感嘆世事紅塵,雖然有人一行瀟洒,還不如採菊東籬,悠然南山的田園生活。想着想着,便踏上了回家的行旅,只想品嘗一下賢妻的飯菜,是不是比昨天的更加對胃。
富貴的人,當然包括任何心地善良的王孫公子,大約都會擺出一個有幾分真誠的笑來,希望能夠結識這位當世大俠,拜之為師,不管能學到多少東西、不管能得到多少利益,生活總有了點看頭。不必成天閑庭信步地穿梭於達官貴人之間,夜夜醉方休。他們的生活無憂無慮,以金錢為工具,尋找新鮮的刺激感,尋找潮流的時尚感,尋找群體的自尊感;而在他們心裡,仍是會有着善良和美好,他們會崇敬有能耐、cool、high、不拖泥帶水的氣質的仗義人士,崇拜有吞吐、有度量、胸懷大志的人,而俠,則是他們的追求。
不甘的人,他們的生活也許是一種悲劇。他們也許出身貧寒,也許夢想手握重權的生活;他們並不是利欲熏心,因為所有人都有希求地位財富的權利,而人與人的價值觀、世界觀本身不盡相同,追求自然不同。但是,不甘的人的生活不能不說是痛苦的,心懷大業,才華滿溢,卻因為命運而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又因為看不開這一切,或者說是選擇了追求仕途和財富的這條道路,做什麼事情都要計算一下對自己的得失。他們看着劍氣如霜的瀟洒身影,會思考很多很多,但一定是關於“我有何利可圖?”
劍氣如霜的人,太稀少了,太罕見了。而劍氣如霜的風度,並不是唯一。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最好和最壞:
淡泊者,心中無劍氣,而自不會拔刀相助,但是,這是他們的方式;
富貴者,心中無劍氣,而自不會拔刀相助,但是,這是他們的途徑;
不甘者,心中無劍氣,而自不會拔刀相助,但是,這是他們的思考。
淡泊者超然,富貴者漠然,不甘者使然。
他們的生活方式不同,他們的所作所為不同。
而活出自己的,就是劍氣如霜。
耀華中學初三:宋依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