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歷史的童年,是蕭索的冬天。在茹毛飲血的蠻荒年代,籠罩大地的永遠是那未知的黑暗和寒冷。但,在某一幸運的時刻,人類發現了火種,如梅般耀眼的火光照亮蒼茫大地,穿越沉沉暗夜。希望點燃,從此遠方不遠……
從原始社會到奴隸社會,從奴隸社會到封建社會,人類睜開混沌的雙眼,萬物復蘇,春——來了。金字塔的尖頂閃爍人類智慧的靈光,萬里長城的雄偉將一個民族的堅韌與偉力篆刻於曲折的春水中,春水向前,但那石,那碑刻,將永遠佇立一旁。
春到夏的轉變總是那樣的突兀。一陣急雨,滿樹的蔥蘢就映滿了眼帘,一朵烏雲飄過,山花就爛漫了整個山野。從文藝復興開始的資本主義萌芽,到工業革命的浪潮席捲全球,人類社會來不及收拾好傷春的感喟,便倏爾由春轉到夏了。夏是爛漫的,達·芬奇、米開朗琪羅、拉斐爾用油彩掃驅中世紀的黑暗,描繪人類光明的未來;夏是熱烈的,以蒸汽機為標誌的動力的發現,將人類社會推入高速發展的軌道,無數的發明、無盡的創造紛至沓來,上世紀初在歐洲召開的“炫奇會”即萬國博覽會上,英國的維多利亞女王連連讚美:“榮光!榮光!無上的榮光!”
夏的熱烈,伴隨着不約而至的急雨。繁華盛景之後,陰霾的天空在不知不覺中籠罩人類。兩次世界大戰,將被進步和快樂沖失了理性的人類推向絕望的深淵。大地依然灼熱,山花依舊爛漫,但人類已被慾望吞噬,於是雨點打褪了落紅,陰鬱遮斷了晴空,不安、混亂又在人類心中蟄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