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謂臨川為梅,五柳為菊,元公為蓮,惟因臨川剛正,五柳淡然,元公清高。然文忠公揭為儒者之宗,用錫帝師之寵,兼顧三者之長,屹立於中華文史之巔也。
軾少時嘗抄史書,亦搏觀載籍之傳,可謂幾海涵而地負。聖賢之書亦養其氣以剛大。古人云:“文以載道”,軾之文載浩然正道,遠尋孟子之作,殆王振而金聲,以致其所着之文皆可正人之心,立人之志,使姦邪者不敢興,妄者膽寒,正直之士大快。軾之文章亦有斐然之文采,嘗流傳於人之間,士人爭相傳誦,弗能誦者,則自謂無顏矣!然神宗益喜軾之文,一日不覽,茶飯不思。如此,於鴻儒雅士之青新間,於晚秋驚鴻之一掠間,軾文名大噪。
然吾實嘆異人之間出,驚讒口之中傷!
烏台之暗涌將軾之榮耀褪盡,顛沛流離將昔日之風光霽月代之。然人傳軾元v之學,軾有眉山之書,軾王佐之才可大用,君子之道暗而彰。此等官場鎖事,軾實不掛齒,惟願執清酒一懷,此生足矣!於是乎,於白露橫江,清風徐來之際,于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之時,軾拿一扁舟,出沒於駭浪驚濤,以俯仰萬世之態,曠達粗獷之胸,大筆一揮,成千古之絕唱:《赤壁賦》。
然軾於狂熱之後留下的,乃對人生之思索也。
月下景,閑人影,竹柏拂動,晚風時作,庭中仍留積水,空明似鏡,卻照出人世萬千眾生之態,乃追名逐利,奢華至極也。然繁華落盡見真醇,軾之心已似此空明之鏡,了無雜念,人世繁華,於軾已乃一遊絲,一輕塵也。
吾實仰軾之i然之節不可奪,自然之志莫能致。於此,小生謅詩一首,以慰小生景仰之情:
浩然正氣浩然魂,赤子之心照崑崙。
一樽桂酒斗章徘楦淮私鶩跛鎩
宦海浮沉不稱意,放浪嶺南把菊聞。
錦衣玉食不足惜,惟願明月永長存。
蘇文忠公,生而不能與汝相交,實吾之一大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