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庭前只有一株油菜,在歲月中,孤獨地盛開。
今生前世,是誰迷失在青燈下,驚動了佛祖的夢,驚醒了藏匿數年的痛。
我以為,這些歲月將永不醒來,這些眼睛會永不睜開。
今生前世,是我在記憶的樂聲里徘徊。
我是愁死去投胎,我是孤獨在盛開。
我仍舊為這段年華千軍萬馬;我仍舊揚鞭傾落日,隻身海角,獨善天涯。
遲暮的皺紋,遺失的月光落了很深。那是深埋在歲月里的早已不再發亮的螢火蟲,沉睡在流失的舊夏天。
單薄的夜色,微涼散場的人流,孤獨了所有星座。
春風終於還是來過了。
梁間燕子慘白了天空,慌亂了行蹤,點點落雨斑斑了蒼穹。
夢不醒,他的筆墨沉睡至今;看不盡,誰的跋涉無人傾聽。
“你輕聲地嘆,一夜惆悵,如此委婉。”
似水流年,一生留念。
你輕聲地嘆,宛若一場最初醒來的夢,從不曾被誰驚動。
那時候你合起雙手,企圖困住一個動蕩不安的童話,卻終是一指流沙,輕彈了這段年華。
似水流年,只如初見。
初見,是那一年九月的煙雨,羈絆了一段傷痛的記憶。
再回來,請為我記得我在這裡停靠了三年。
記憶里我終日都是一個沉悶而不安的小孩。
記憶里我無奈地企圖長久地沉睡下去。
記憶里我一直哭泣,一直不語。
流年,懇請你在飛逝之間,讓我再多看你盛開一眼。
詩裡面那麼憂傷地為你說:“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
不悲不喜?我棄這一身戎裝獨自遠去。
盛開,是陽春世界燦爛的桃李,一點一憂愁,一花一春瘦。
盛開,是三月夢中的紙鳶,與雲霞一起消失不見。
不見,便永不相見。
沿着你荒涼的眉,沿着我荒蕪的青春,沿着他荒誕的行程。
終究要忍受物是人非,要目睹滄海桑田。曾經有那麼一些人,永遠不動聲色地活在你的世界里,你偏要固執沒有去搭理,一直到忘記。
終究不能悟得這鋪天蓋地的作業究竟是何道理,終究要一個人遠去。
當我離開的時候一定會哭,一定會很久的孤獨。
為誰垂淚到天明,為何桃李離疏影。
再回來,看離恨感慨,看年華盛開。
你,輕聲地嘆。
一夜惆悵,如此委婉。
板橋中學初三:趙傳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