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初三了。一句似乎很平凡的宣言被我說出了世界末日的味道,有氣無力猶如臨終的遺言。於是所有人都抬起疲倦的頭,對我投以深切同情的極其贊同的目光。
我上初三了,我不興奮也不悲哀,我的心如死水。其實,心死也是一種莫大的悲哀。
又快月考了,老班又推着眼鏡,極其鄭重地說:“嗯……你的名次還可以上,你還有潛力……”然後才很懷疑地看着我說:“考試有沒有把握了?”我深吸一口氣,就在猶豫中用堅決的口氣說:“有。”雖然我的年齡還沒老到會矯揉造作地去玩深沉,可心死之下,我做了這種令我噁心的事。
我可以習慣初三生活中一切的一切,這種習慣其實是一種歇斯底里的麻木。也許我體內還有一絲光亮,就是有足夠的信心相信自己能考上重點高中。但這一絲的光亮可能會在老師家長的逼迫下消失。
還有幾個月就要和同窗三年的好友分開,於是我發現友情變得很脆弱,友誼的玻璃瓶被放的很高很高且布滿裂痕,一有風吹草動就搖搖欲墜。為了自己的一切利益而變得虛偽,自私的“朋友”,會在你身後狠狠地刺你一刀,然後用鹽在傷口上得意地塗抹。我只是笑笑,然後和這粘稠的眼淚,說:“這就是朋友,是嗎?”
在逐漸轉涼的秋天我上初三了,一直到現在冬天快要結束。我正搞不懂我是如何在這條狹窄,布滿玻璃碎片的冗長的小道上怎樣慢慢艱難爬行的。只感到,時間過去,我也沒留下太多傷疤,足矣!
冬天還沒過去,依然寒冷,我依然在上初三。
我想,初三,總會在看似沒有改變,其實一切都變了的生命的罅隙中離去……
所以,我想,初三,我或許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