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別靠近我匆匆忙忙來往的人群,卻搜尋不到你的身影,空蕩蕩的教室,只留下我微微啜泣的聲音……
“啊”,常常從睡夢中驚醒。我害怕,害怕夢變成現實的那一天,而那一天卻終究會來。沒有你,我該怎麼過。
星期六的那天晚上,教室里只有我們倆。年少的我們訴說著自己的夢想:“我高中要到深圳讀。”“你……?”“恩……,我的家和家人都在那兒。”廣東和福建,其實不遠,其實很遠。
走下樓梯的腳步聲,回蕩着整座教學樓,你依然歡聲笑語,而我的心卻沉如鐵石。
還有一年。
一年,時間將它定義為短暫。
一年之後,你就要踏上去深圳的路。
一年之後,你就要找尋你的親人。
一年之後,或許我再也看不到你。
時間,如鋒利的刀,一次次划著我的心,一滴滴鮮血是我的眼淚。當我的血流盡的那一刻,也是你將要離開的那一刻。
我多麼想和你手牽手走在學校的塑膠跑道上;我多麼想和你在沒人的夜晚,坐在一起看滿天繁星;我多麼想,和你一起躺在碧綠的草上,看蔚藍的天空;我多麼想……
一次次,你來往宿舍和教室。而我,則躲在某個角落,不住地看着你,努力地記憶起你輕盈的腳步和微笑的臉龐。因為,這都將成為我在一年之後,用來回憶,思考的片段。
那時,我也許會笑,也許會傷感。而這時,我的眼裡早已閃爍着光芒。
偶爾,你問我為什麼這樣,我支然不語,只是默默地看着你。
其實,我多麼想對你說“我不想你離開!”
你未離開,我已如此傷心,如果真地到了那一天,我又會是多麼狼狽。
以往的告別,不過是幾天的分離,嘴裡說著再見,真地就會再見。你向我招手,我向你凝望;你向我歡笑,我向你微笑。
而這次,你或許會向我說“不見”。因為,如果離開,就不可能再回了。即使再回,我或許也已經離開家鄉了。
我希望到了那一天,你不再是無神地望着我。因為那沒有感情的目光淡若白冰。
如果,你能在車子開動的時候凝望我,你的眼淚落在我乾涸的嘴唇,我會吸收這顆難得的淚水,並且用我的全部,記下這美好的瞬間。
如果,你嘴裡喊着“來追我”,我會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看着車子漸行漸遠,然後蹲下來,放聲大哭。
而如果,你能深情款款地對我說“我喜歡你……”,我會拚命地跑,聽風從耳朵吹過的聲音,用身子擋住車,然後擁抱你。
這些真的可能發生嗎?
或許,你只會輕說一聲“再見”
然而,年少的情感不應該過早地泯滅,儘管歲月不斷地傷害它。
我多麼希望,我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永遠沉浸在這些朦朧的日子裡,這是我最大的幸福。
當有一天驀然回首時,我還是會駐足停留,望着蔚藍的天空和南飛的大雁,大喊一聲“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