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寫到這個詞的時候,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有你相隨的日子,生活多甜蜜偶爾想起過去,點點滴滴如春風化作雨,濕潤眼底。沒有誰能忘記這美好的回憶。相見歡,且把淚水輕輕拭去。就算相見有期無期,在某個夜晚,我會想起你??上海。
上海的夜空是永遠也不會黑的。觀察了6年的我,夜夜看,天天看……從來沒想過,會有一天看不見上海的夜空。
過年的時候,整個弄堂里的孩子一起去街對面的攤子去買鞭炮,我總是吃上一半的年夜飯,然後和姐姐一起急急忙忙的跑下樓,和早就在下面等候的朋友們一起放鞭炮。鞭炮隨着每一個人的歡呼聲而綻放,每一個人都是那麼快樂,所謂的苦笑、偽裝、笑裡藏刀……在這裡是不存在的。鄰居們有的抱着未滿月的小弟弟出來湊熱鬧,有的外公外婆用毯子里三層外三層的圍着自己年幼的小孫孫出來看熱鬧
那時的我是出了名的膽大也是出了名的調皮,愛在煙花旁大叫大跳,有些男孩子也一起歡呼,於是,媽媽拿起照相機,留下了這一刻,化作永恆,居住在我的相冊里,生活在我的記憶里。
在上海這麼複雜的城市裡,我決不會迷路,走了6年了,我對每條路都是那麼熟悉。上海的公車是很難擠的。上避碰撞,下避腳踩。特別是去南京路。
姐姐現在依然住在上海,而我,來到了杭州。在杭州找路,我是這樣的:找哪條路像上海的,就走哪條。
記得很小的時候,和姐姐一起去南京路,那天上海很漂亮。姐姐摸着我的頭說,塔塔別亂跑,跟着姐姐,等你長大了,就可以一個人來了。
可是現在我長大了,像姐姐那樣大,但是媽媽說,下次回上海,如果要去南京路,叫姐姐帶你去,你離開上海這麼多年了,路一定記不得了……
去南京路的路上,我看着車窗外的景物,笑着對姐姐說:“這條路我記得很清楚呢。”是啊。這條路在我的夢境中出現很多次。
姐姐用上海話與別人交流,我全聽得懂,姐姐說:“塔塔不錯,這麼多年了,還聽得懂。那一定記得怎麼說了吧?”我茫然。杭州話是滾瓜爛熟了,但一開口說上海話,竟然說的結結巴巴。姐姐笑了。笑里還隱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
一個下午,姐姐都在用上海話與我交流。晚上去院子里拜年時,我記起了所有上海話,說了6年的上海話。從前的鄰居、夥伴、朋友都很開心。忽然兒時玩伴劉樂說:“姐姐,你回來住嗎?”我忽然就沉默了下來。良久,我笑着用上海話說:“勿拉格勿要太幼稚哦!儂還要讀書。”那天,樂樂拉着我吃遍了家門口的攤子。說真的,我感受到了小時侯自己拉着樂樂吃攤子……
物轉星移,物是人非。角色轉換就是那麼快。我從地地道道的上海人,變成了來上海過節的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