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空失去了美好,曾經的歡樂幻化成空白,留下的只有默默地憂傷。偶然,它又出現在我們的視線,卻多了一份陌生和疏遠。
——題記
風兒吹動着殘葉卷向那帶着童年氣息的操場,時光彷彿再次進入輪迴,模糊的幻影愈加清晰,早已塵封的記憶再一次被輕輕地揭開。
那是我和四個小夥伴的故事。
三歲。媽媽牽着哭泣的我去幼兒園報名。在這裡,我遇見了夢越,他像大人一樣教訓我:“不哭不哭,向我學習。”我破涕為笑,他卻認為我在嘲笑他,張牙舞爪地來抓我。“嘿!麗華,原來你在這兒里呀!”他媽卻和我媽親熱地打招呼……
原來她倆早認識。
不久,他家便搬到我家隔壁,我和夢越便這樣結識了??兒時生命中的第一個夥伴,第一份快樂。
四歲。大概是緣分吧!倩雨與劉航竟以近似的方式認識了我,從此我們四人結成了死黨。童年的天空飄蕩着快樂的白雲。
五歲。劉航要我們稱兄道弟,我們答應了,排序的辦法簡單而公平??賽跑。劉航身體最單薄,卻跑得快,出人意料的當了老大,而我正好不上不下,也樂得做了老二,夢越最胖,吃了虧,屈居老三,倩雨呢,一個愛哭鼻子的小丫頭,嘟嚕着嘴,很不情願地居於末席。那時的天空總是純藍的,與家鄉的小河映襯出了無邪的圖畫。
時光總是瞬息而過,轉眼間,我們都進入了小學。這時的天空滲進了一絲灰藍。我比較掃興,倩雨跳級了,分班時,劉航分在了另一班,不過欣慰的是,還有夢越陪在我身邊。
放假時,大家總會到操場去玩。曾經的老大總是公正的,他提出按成績來當老大。我和夢越一致同意。我們總在一起捏泥人,抓特務,操場記錄下我們的痕迹。
七歲。“老大”買了輛自行車,他天天向我們炫耀,我們都像跟屁蟲似的跟着自行車瘋跑。天空泛着點點白雲。
八歲。不知什麼原因,學校把我們年級重新分班,我又一次被幸運之神眷顧,夢越依然和我在一班,滑稽的是當年跳級的倩雨留級了,留到了我們一班,劉航此時也微笑着走進了我們的教室。“四星”聚首,天更藍,家鄉的小河響得更歡。
九歲。博文加入了我們的行列。他是從另一個鎮轉學來的,他的爸爸調到這兒的中學當校長,是我爸的上司。博文曾經和夢越是好朋友。經夢越的介紹,我認識了博聞,剛來時,博聞就和我們親親熱熱。
十歲。“五虎上將”耀星空,班上的第一名總是由我們五個爭搶。大概考慮到我們五個都是教師子女的原因吧,學校竟不避“徇私”之嫌,叫我們五個一起上陣??檢查全校學生的紅領巾佩戴。每天早晨,我們站在校園的大門口,滿臉神氣,叉腰腆肚,指這點那,呵斥責令……那時的我們,真的才叫“酷斃了”“帥呆了”;那時的天空,似乎永遠是白雲悠悠,陽光燦爛。
又是一個漫長無聊的暑假,操場多了幾分安靜,很少再見到夢越他們。一日沒事在街上閑轉,碰見了一位認識的老師,他笑着和我打招呼:“文言,你和夢越轉到城裡去讀書了嗎?”我木然了。匆匆告辭后急忙跑回家向媽媽打聽情況。“哦,你說夢越他們呀,倩雨又跳級了,已在城裡上初中了,夢越爸爸,博文媽媽都調動進城了,現在他倆在城裡同校同班同讀呢。”媽媽漫不經心地說。似乎晴空霹靂,我不知道我當時的反應。
當夜,下了好大好大的雨。
後來,我總愛獨倚樓欄。白天,極目操場,空空蕩蕩,纖塵不揚;夜晚,仰首蒼穹,天象肅穆,孤星閃耀。
家鄉的天空依然那麼蔚藍,家鄉的小河還是那麼歡唱,因為,它們還有最後的田園守望者。
跨上了初中,雖然我和他們還曾有過相見,雖然我們還在一起聊天,但是,大家都沉默了許多,穩重了許多……童年的印影與我們漸行漸遠,曾經的快樂似輕煙一縷隨風而去,曾經的心傷刻下永遠的痕迹。
從此,天空失去了那份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