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坐在床邊,靠着冰冷的玻璃,眼睛麻木地盯着無聊的電視,窗外是滂沱的大雨淅淅瀝瀝地打在那棵高大的皂莢樹上,記憶的車輪碾過了飄飛的思緒,勾起了陣陣回憶。
我最喜歡村裡那棵蓊蓊鬱郁的皂莢樹,就挺立在我家那條歪歪扭扭的巷口。當濃濃的夜色剛褪去一點點蒼黑的時候,這棵皂莢樹上的叫雞鳥便醒了,它們清脆的啼鳴聲像一顆顆從樹蓬中滴落的露珠,一聲聲叩敲着鄉村的夜幕與寧靜,東山頂上的星星在它們的啼鳴聲中漸漸的消隱了,一絲乳一樣的淡白靜靜地在半山頂上的樹梢間氤氳,鄉村的一天從古樹開始了。
每天天剛亮,父親就點起了那盞昏暗的馬燈,送我去上學。父親一如既往地送我到那棵皂莢樹下,我想他微笑、揮手告別,他也回我一個燦爛的笑容與我道別,我帶着滿滿的自足踏上了一天的求學之旅。
時間飛逝,轉眼間便到了黃昏。伴隨那一聲下課鈴同學們像一根根離弦的箭似的向家飛奔而去,我當然也不例外。天有不測風雲,變天變得比翻書還快:剛剛還是晴空萬里,頓時便是烏雲密布,接着化作一一顆顆豆大的雨珠襲身而來。
慶幸的是今天出門之前父親為我備好了充足的雨具,我猶如在沙漠中發現了一泓清泉般看到了回歸的希望,我滿足地想家的方向行進着。在靠近皂莢樹的時刻,我隱隱約約地看見了一個黝黑枯瘦的身影,那個身影是那麼的熟悉,在靠近的過程中我偶然察覺那是我親愛的父親。
我飛奔至他身邊,將散分與了他一半,畢竟那傘太小,冰冷的雨水直插內心,我不禁打了個哆嗦,父親把傘又往我這邊推了推,雨水無情地從父親身邊掠過。
“爸,雨天你就不要出來等我了,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自己回家的。”我心疼地說,“我相信你可以的,但我只想多陪你走一會兒。”伴隨着密密斜織着的雨絲,我的淚水與雨融為了一體,不知是雨牽動了淚還是淚帶動了雨,就這樣,以後不論是晴天還是雨天,父親依然送我上下學,
那雖然是一段簡短的路途卻讓我從此不再孤單,不再煩憂,陪我度過我了那漫漫的長路。初三:劉福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