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學
小學是難以忘懷的,在那兒渡過了六年時光,記憶最深處,是陳舊的教學樓。早晨上學,陽光印在那土裡土氣的紅牆上,這個危樓,此時就像是塊被燙紅的熟鐵看上去一團生機,學生陸續進校,學校才會逐漸熱鬧起來,那陡峭的樓梯,即使是那麼窄,也被人像馬路一樣印上了一條白線,白線兩端有兩個早已被人踐踏的看不清的箭頭,彷彿回到了六年前入學時,老師什麼沒教,先讓我們背“左上右下”幾十遍,朗朗的讀書聲,毫無目的,那時憨啊,竟以為這是開學第一課,六層小樓,每層三個教室,屬於一個年級,我們就像在軍隊里,每過一個年級,就往上爬一層,晉陞一級,教室走廊現在想想那是相當窄,可令人生疑的是,當初怎麼沒有這種感覺?走廊的牆上掛着名人名言,那時恐怕也沒料到上了初中,這些名人名言竟陪伴我一直走過來了。教室里擺設普通,一張被人人潑墨似的黑板,一張講台,無比神聖。四十幾張小方桌,四十幾個小靠椅,成雙成對的整齊有序的排放着,走廊盡頭是那辦公室,在那裡面每次都只是匆匆忙忙一過場,有喜有憂,記不大清了。
(二)大師的告別
柏林、世界盃球場,離比賽結束的時間不多了,即使比分依舊是1:1,但藍色的人群在看台上歡呼起來,一陣又一陣,勝利的禮花準備好了,賽場上法國陷入以少打多的被動局勢,但他們依舊頑強的掙扎着,雖然在猶斗,可見這隻困獸少了牙齒瓜子,一身黑色運動服的裁判依舊隨着球奔跑着,他早已收起了那張殺了全法國紅得像人吐血上去的牌兒,球場的另一端通道,大師北對着我們,一步步走向了職業生涯的盡頭,看不到大師的臉,即使在與八年前親吻過的金杯擦肩而過時也沒有回頭,藍色的歡呼不屬於他了,我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及那印着齊達內球衣的隨風飄去。
(三)出走
太陽已經下山,黃昏薄暮,蒼蒼茫茫,在人群宣鬧的大街上,卻感到徹底的寂靜,給沉沉夜色增添了分量,也加深了我的孤凄。全身汗淋淋,是剛才從家中跑了幾百米到這的,雙目淚潸潸,是剛才與父母吵架的證據,身無分文,但內心堅毅,一定要走,離開他們,哪怕露宿街頭。肚子發疼,不知餓的還是跑的,捂着吐子,履步維艱,一聲尖亮,響徹雲霄的車喇叭聲在背後響起,回頭一望,即使是有剌眼的光束,也可清晰看到那熟悉不過的小白車。不禁,淚如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