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女孩——細讀清冷
如往常牽住嫣兒的手,她一把狠狠甩開我,我倒在冰冷的地上,用一雙含淚的眼眸瞪着嫣兒。帶着哭腔大喊:“你為什麼這樣對待人?我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啊!”她微微向後退了幾步,顫了顫身子,冷凍的眸子里透出一種搖晃不定的溫情,她搖頭,或許她從未想過有一個人敢這麼大膽地質疑她的行為。
她怔怔地望着我,隨後機械地伸出手,“難道你還不想起來嗎?”我緩緩起身,每拍一次灰塵,都是一陣徹骨的疼痛,而我卻一臉的淡然。
下課的鈴聲響了,漣兒的笑聲在我的耳畔飄遠了,我聽得見蓮兒銀鈴般晃動的嗓音,呵,她又講了多麼有趣的笑話呢?是不是,比我摔倒的狼狽樣還要可笑呢?
我的思緒從不會與你們相同,我只會傻傻地做着奇異的事情,解脫我內心的痛。我只感覺得到眩暈,無法想象的輪迴極清晰地刻畫在腦海里,我再一次牽起嫣兒的手,發現一滴清冷的淚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而隨着時間流轉,那滴眼淚竟然慢慢變得有了些溫度,穿過手指間的縫隙,逃到了地上。原來,她也會哭。
我怯怯地抬頭望着嫣兒,鑲鑽的腰帶短裙,水手上衣還殘留着些許純潔,仰望你微卷的髮絲,淡然的高貴慢慢的顯現,紅潤的臉色,丹鳳眼,小櫻唇。你的冷背後,究竟藏着什麼?
“看看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她冷冷地吼着。
我猛然低頭,一大滴淚水瞬間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的心霎那間痛到冰冷。漣兒,你在哪裡?真的不習慣,沒有你的日子。回到寢室,你也一臉的漠然,你燒糊塗了嗎?我顫抖着,想下去,直到頭疼欲裂,昏厥侵襲。
“喂!怎麼了啊?”依舊的吼叫,在我心裡卻帶了些溫暖。
我眼角上揚,拉滿了一片淚水,怔怔地望着嫣兒,忘記了搖頭。獨自蹲了下來,抱住雙膝,任淚水浸濕裙子的一角。世界安靜得只剩下我一個人痛絕的哭泣了吧。人來人往,我再也尋不到像漣兒一樣溫暖的依靠了吧。我將頭埋進黑暗裡,淚水不斷湧來,帶着布料令人窒息的芳香。嫣兒站在一旁,手儘力地降低力度輕輕拍着我的背,而我卻覺得,那是幾近摧毀一般的動作。我的十指緊緊扣住,隨着身體冰冷。久久堆積的烏雲終於震響了轟鳴了雷聲,大顆的雨滴打擊着內心每一個猝不及防的地方。
“喂啊!你你你,不許哭了!”我依舊嗚咽着。不是我倔強地抵抗嫣兒,是我真的停不下來。我痴想自己一定是讀了太多童話,所以延伸到了現實里,可惜我的愛沒有童話般美好的結局。時光錯了位,來懲罰我的孤僻。鈴聲算好了一秒不差的十分鐘,響了。嫣兒無奈地拉着木木的我向五樓一路狂奔。望着老班的茉莉裙角,我怔了怔,猛然驚醒,嘩啦啦抽出數學書擺在桌上。
我記得她在我眼中的朦朧里畫了一條線,隨後還提到原點,單位長度和正方向之類的,直到初三匯總複習時我才反應過來她在講數軸。
那本厚厚的點擊中考,金黃色的殼子成了我永生的記憶。
我開始慢慢安靜,用冷漠包裹自己,直到漣兒將我喚醒。痛過,不想再次嘗試失去,那麼我寧可不曾擁有過,愛是雙刃劍,給予你甜蜜的時刻註定了要給予你考驗,於是我決定勇敢地面對,我絕情地忘記了那些痛苦的記憶,只篩選了屬於你和我的純凈曾經,我保留着至真至純的愛痴痴地守你回來。
你是我在黑暗裡唯一的依靠,我摸索着冰冷,擁抱着希望,用青春的嚮往和憧憬甜蜜地笑着等待你。下課鈴響,我微笑着走到嫣兒身邊,給予了她暖暖的擁抱,而她出乎我的意料,不再回絕,而是冷冷地笑着望着我離開。或許再冷的心都會被融化,因為有愛的存在。夜幕緩緩降臨,月色如紗,我輕輕牽住你的手,慢慢走回寢室,我待你,若待當日的漣兒,可我的心,卻永遠不歸屬於你。我總這樣想,可我總害怕有一天,我的冷會被你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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