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女孩——歸途流芳(結局)
“對不起。”我的聲音淡淡的,眼睛輕輕對上嫣兒的愕然。以往如夢,倏然破滅,我還來不及感應你難得的溫暖,便迎到了你徹骨的冰冷。“我聽不到。”嫣兒扭過頭,我追住她繼續正視,她眼底有暗綠色的光芒。“我忘不掉。”我的聲音還是一樣的淡,只是多了一份沙啞。你怔怔地頓住,口中含痛冷冷笑了一聲,轉身,卻不前進。你垂頭,背影定在我的眼前。“那你為什麼還來愛我?”我一時哽咽,釋放我的痛嗎?還是要用你的痛來報復你當日對漣兒的所作所為呢?我的本意已經扭曲了,我的腦海炸裂開空白,痛到麻木,不願再想。我的溫存,你的火烈,本不是應該成為朋友的,可是,為什麼你會被我感化,和我約定永遠?
我牽起嫣兒的手,出乎我的意料,她沒有拒絕。只是這雙手冰冷到了極點,我又傷到人了,那麼下一個載體,又是誰?總該明白要一個人安靜地生活的,可我的內心翻湧着難以按捺的想望,我需要人呵護我,我渴望着有一份很純很純的感情,只要在一起就好,我不會去管代價。而這代價就是,我要為我節外生髮的友誼負責而永生和摯愛決裂。總告訴自己,知足了吧。這記憶已經很深地刻在過去里了,不可能復活了。會有一個比我更加優秀的女子來代替我,來承載你無處安放的盛情,我還要奢望什麼呢?可我總是不甘心,總希望你我約定的永遠能夠再長一點,破了嗎?漏洞在哪裡呢?而我,要將生命銜接在這火烈的焰火里,煙花一般消失在你的視線里了。
——不,不,不!嫣兒嗚咽着離開了。我怔怔地沒有去追,而突然想起什麼,猛地轉身奔跑。
我衝進教室,課間的漣兒正嬉笑着望着蓮兒,我奔跑到漣兒的身邊,“你看清楚,我才是你深愛的人啊!”漣兒一怔,沒有理會我。轉角望着蓮兒,盈滿了笑意。我轉身拉過蓮兒,痛楚深深刺進我的心臟,我吃痛地一愣,抓着蓮兒大喊,“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她冷笑,“生命呢?”我瞪着蓮兒一瞬點下了頭,一瞬瞥見漣兒在匆忙地找什麼東西攥進掌心裡。“好,她甩給你了,有本事今兒個不要吃藥。”她轉過身拿起杯子倒了些水撒了些藥粉進去,我心頭一驚,我當日闌尾痛昏時,她竟下藥迷幻漣兒心智,她醒了,此刻的你我真的要在極清晰的現實里分開了。在蓮兒的心裡,或許只是一場鬧劇罷了,她冷到極點的虛偽致使她漠然地望着這一切。周圍有些騷動,但是蓮兒一個冷冷的眼神就給鎮住了。
“盈兒……”我碎步向前,每一步心裡都承受着難言的痛,我儘力地偽裝着,然而我不是一個優秀的演員,我的嘴唇抿得烏紫,我在笑,淚水在打轉。你終於認得我了啊。真好,你還記得我們一起走過的林蔭道嗎?我們約定的永遠,終於不是我一個人的夜裡左手扣住右手的孤獨了,我滿足了,倒數分別的時間,只要和你在一起,每一秒,我都會珍惜。還記得你我的相擁嗎?我聽到了你的心跳聲,好微弱的心跳帶着絕望,若我離開,你就不必為了我淋雨了。心被撕開一道傷口,窗外晴空萬里,內心大雨滂沱,陰冷的幸福。
“盈兒?”她的聲音依舊清潤。她拉我下來,有什麼東西被送入口中,我頓時會意吞下,我帶淚抬頭,渾身顫抖大喊着你的名字。溫潤的感覺流過心頭,你的手指繞過我的長發,我的眼角吻過你的側臉,定格了幸福的意義。教室門邊微弱的掌聲響起,我抬頭看到了嫣兒弱弱的笑。失了那份冰冷,她溫柔爾雅若一位落凡仙子,我緩緩走到她的面前,伸過手,“我們,做朋友。”她的手握緊我的手,溫暖裡帶着疼痛,我知道,她的恨已經在慢慢消失了。蓮兒拍掌微微笑着,我滿臉的慍色,她一慌,手指到窗外,我笑了,跑過去給了蓮兒一個溫暖的擁抱。
窗外,那曾經緊緊將我鎖在高樓空房裡的人正微笑着望着我,我知道,我的玻璃心開始綻放出璀璨的光芒,蓮兒瞞着我給我們設計了一場完美的考驗,取得了母親的信任,我放開了內心的防備,釋懷地笑了。我們四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歡呼雀躍像個孩子,不,我們就是孩子,我們永遠在淚光里,單純,而善良着。
後記:若你浸入黑暗,請不要抱怨,請不要封鎖自己,在某種情況下,你會看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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