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也一個人看書寫信自己對話談心,只是心又飄到了哪裡,就連自己看也看不清,我想我不僅僅是失去你。
——阿桑《葉子》
曳子很喜歡阿桑的這首歌,一種說不出的喜歡。
曳子是個有什麼苦水都往肚裡倒的人,別看她在人前像個樂天派似的,私下卻經常被淚水模糊雙眼。每當這時,曳子會習慣性的戴上耳機,聆聽着阿桑那獨一無二的歌喉所詮釋的《葉子》。那感覺,就像是在聆聽一場聽覺盛宴,也彷彿在服用一劑排憂解難的心靈良藥。那一瞬間,曳子心中所有的不快會立即灰飛煙滅,曳子不明其中緣由,卻也為這樂此不疲,曳子說她很享受這種感覺。發泄完了心中的不屑,曳子還是那個整天“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的小魔女。
或是因為阿桑的《葉子》與曳子的名字是諧音的緣故,亦或是曳子感覺自己的遭遇與歌曲的內容相似,在曳子的心靈深處,總會不經意流露出《葉子》的旋律。
曳子交友廣泛,但卻總是錯過些什麼,這是曳子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寫在前面的話
逝去的烈日紅
曳子是家中的獨生女,雖說不上嬌身慣養,但也算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父母親和爺爺對曳子百般呵護,從吃穿到住行,無不力求最好。唯獨曳子的奶奶很是不滿,總是埋怨曳子母親的肚子不爭氣,生了個賠錢貨。有時,曳子奶奶氣不過,會無故用棍棒抽打曳子,可那一身老骨頭怎跑得過曳子這身手敏捷的機靈鬼呢?不一會兒功夫,奶奶便累的夠嗆了。每當奶奶抽起棍棒,曳子定把家中鬧個天翻地覆。一來二去,奶奶也不再記恨於曳子,或許,這孩子也不願來到這個家吧!
曳子的爺爺是村裡的書記。按說當官的家裡應該過得紅火,但因為曳子爺爺為人太過耿直,一心只為他人着想,三十年光景,家中仍是一貧如洗。可老天爺似乎覺得曳子一家還不夠可憐,硬是火上加了點油。
一次,曳子的爺爺執行任務,奉命去上級那兒領公款,可回來的路上,那撥公款竟活生生的被人搶了去。雖然曳子的爺爺道明了緣由,但公家還是把這筆帳記在了他的頭上。如此一來,本就清貧的家庭又添了一道凄涼。被逼無奈,爺爺辭掉了官,舉薦了曳子母親上位后,便帶着曳子的奶奶和父親背井離鄉,開始了另一番生計。
好在曳子讀書還算爭氣,常年穩居全校第一。曳子說,她這是要奶奶好好看看,誰說女子不如男?她就要證明給奶奶看,女子是怎麼個如男法!
曳子不僅學習好,還積极參加校園活動,並屢次獲獎,這可給原本無臉見人的母親賺足了面子。母親會抬頭挺胸滿臉笑容的在別人面前毫不掩飾的稱讚曳子,也常常弄些好吃的給曳子補身子。
“媽媽,你也吃嘛!”曳子夾了一塊排骨放進了母親的碗里。
“曳子乖!曳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點!”說完,便含着笑把排骨夾給了曳子。
“媽媽乖!媽媽正是長肉的時候,也要多吃點!”曳子學着媽媽的模樣,用胖胖的手夾給了母親另一塊排骨。
“媽媽最討厭吃排骨了!不吃,不吃!”母親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媽媽要是不吃,那曳子也不吃了!”曳子賭氣的說道。
“好好好,我吃還不行嗎?”母親夾起排骨,無奈的啃食着。
“這才是我的好媽媽嘛!”曳子欣然一笑。
曳子在學校也頗得老師喜愛,特別是曳子的班主任,隔三差五就在同學面前誇獎曳子。說她這般好,那般好,如何如何怎般好,似乎不把曳子誇上天決不罷休一樣。
曳子卻越聽越奇怪,老班這是在誇自己嗎?怎麼感覺跟自己好像沒什麼關係啊?不是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嗎?怎麼老班口中的自己竟是這麼完美呢?難道老班得了幻想症?曳子不禁猜想道。
曳子的班主任年紀不大,卻老愛嘮叨。
“同學們,你們讀初中后一定要記得老師吶!”老班哽咽着說道。
“知道了,老師,我們一定會記得你的!”同學們齊聲回答。
“據我統計,這句話老班從開學到現在說了不下50次了!”曳子的死黨子陌對曳子嘀咕道。
“準確的說,應該是第56次!”曳子給子陌打了個手勢。
“想想我以前教的學生,那真是沒良心啊!看到我連聲‘老師好’都懶得喊,可真是傷透了我的心吶!”說到這兒,老班還拚命擠了幾滴眼淚。
“老師,我們不會那樣做的!”同學們又齊聲回答。
“老班怎麼每次都來這套?我都快背得她的台詞了!”曳子的另一個死黨小降掠過老班一眼,對着曳子很不屑的開口了。
曳子回頭看了眼老班,對着小降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
小降還沒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老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衝到了他課桌前,並咬着牙警告道:“徐小降,我都聽得到!下課來趟辦公室!”
待老班走後,子陌趕忙提醒一臉茫然的小降:“你都不知道你剛才那聲音有多大,也難怪連耳背的老班都聽得到!”說完,一臉的幸災樂禍。
下課後,曳子趁着小降還在教室的空檔,趕忙走上前痛斥了小降一番:
“我說,徐小降,我們就這麼沒默契么?虧我還把你當死黨!”
“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剛才那個動作的意思是‘你死得了!’我不是在提醒你么?真笨吶你!”
“……”
那個六年級的仲夏,是曳子最美好的回憶。子陌和小降是曳子小學時最好的藍顏知己,曳子會一直記在心裡。至於老班,曳子對她一直心存感激。畢業前,曳子買了一套杯具送給她。可正是這位當初口口聲聲稱讚曳子的老班,千叮嚀萬囑咐讓同學記住她的老班,才過了一個暑假,就把曳子忘了個一乾二淨。曳子暗自鄙夷,沒想到還真成了場悲劇!
那些轟轟烈烈的日子,走掉了。就如烈日般,不再轟轟烈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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