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新年,就是人們的一種對未來的憧憬,對幸福生活的期盼。
所謂春節,就是人們對歷史成長的慶祝,對身心的放鬆。
新年這幾天,我曾經坐在大落地玻璃窗里,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立在一座寺廟旁……我去過很多地方,看見……什麼?
窗外
大玻璃窗里,開着暖氣。我坐在落地窗旁,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漢堡。窗外,無數人在攢動。從東邊來,從西邊來,一群來自不同世界的人漠然地擦肩而過。天上有一片烏雲,地上有一隻還未熄滅的煙頭,與那片雲交相輝映。人們也許會看到那片雲,但可能永遠也不會注意到那段不過2.3厘米的煙頭。
我隨意地遐想着,注視着大玻璃窗外的世界,一片流動的人群。
無數雙大腳從那段煙頭上跨過,無數目光從那上面掃過,連一個把它跺滅的人都沒有,更別說有人順手把它丟進垃圾桶。
……
手中的漢堡已經所剩無幾了。我不再注視,目光轉向了綠色柵欄內的人行道上。良久,凝視,無語……原來,人行道里並不是只有那一根煙頭,其實,就我所能看見的一段,就至擦得光亮的皮鞋上,散落在街邊小販的頭髮里,隨着呼吸進入呼吸道內……這樣想着。
我站起身。正欲離開時,突然透過玻璃,看見一個光着腦袋、衣冠不整孩子。他開心地蹦了過去,一下子就把那根煙頭跺滅了。我沒有看見他的眼睛,但那一定是一雙閃爍着光芒,像一對撲閃着的蝴蝶的眼睛……
推開門,一陣冷風迎面吹來。站在樓梯上,我漠然張望着。那個孩子,已經不見了,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此時的我不由得懷疑:那個孩子,他真的來過?還有,那根煙頭……
寺廟
在泉州,乃至世界,有各種各樣的寺廟,裡面供着不同的神,人們祈福,給他們一種信念,讓他們擁有與困難、苦難抗爭的意念。
那是一個星期天。媽媽拽着我,要我和她一起上街買衣服。因為當時已經要過年了。
“咳,都要過年了,連一套新年裝都沒有。女孩子都喜歡上街買衣服,就你跟別人不一樣!”媽媽一邊叨念着,一邊快步追上正埋頭走路的我,“你走那麼快乾什麼?慢點!”我抬起頭來,便望見前面有一座寺廟。
那廟看來香火挺旺盛的,人來人往,入口處有好幾個攤子在賣供奉用的香支、紙,時不時有幾個信徒過來看看,挑挑。人們的表情大多很麻木,只有眼神,每個人都不一樣。其實大部分人都不是真的信佛,他們只是想通過這一種方式,希望來年能夠一帆風順、萬事如意。還有的,是因為家長對佛的敬仰,順着他們的年輕人。
那座寺廟看起來金碧輝煌,很是搶眼。目光順着瓦沿一直往周圍移,我這才注意到了寺廟旁那間被黑煙得像用黑色噴漆噴過一樣的垃圾屋。一堆垃圾放在垃圾屋前面,和地上的黃沙和在一起,都是些被折斷的香,印着福字的紙,撕裂的紅紙。像極了犯錯的孩子,被長輩趕到屋外反省,站在那兒可憐巴巴地希望有個熟人來把他們送回家,勸一勸他們的長輩似的。
……
人這一生不知有過多麼深刻的信仰,希望能得到神的幫助,但又有多少人會注意到自己付出信仰所帶來的……垃圾。
後記
新年快到了,但不知有多少涉足社會的人真正感受到了節日的歡樂,新春的喜慶?為工資發愁?為複雜的人際關係發愁?還是為了要怎樣體面的過年?
新年本是人自己創造出來的。春節到了,各個商場都在拚命想辦法多掙錢,每個人都心事重重,有數不清的壓力……
春節,你的誕生,就為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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