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大家好,我是一雙眼睛,不過也是一雙日漸黯然的眼睛,唉!要問為何?說來話長矣。自我隨主人來到世上的那一刻,我終於打敗了我的死對頭——眼皮,我狠狠地踹了它一腳,泄了我的心頭之恨,不是我太野蠻無理,而是它緊緊封住大門,說什麼也不讓看看外面的世界,於是我忍無可忍了,一腳踢開了它,哈!門開了,那就是對於外面世界的第一眼。
眼皮從此成了我的手下敗將,我便可以隨心所欲地暢眼世界了。同主人一起,我知道了外面的美好,天是藍色的,地是綠色的,海是藍色的,我同主人一起度過了那無憂無慮安逸快樂的童年,我是那樣興奮。
但,漸漸的,隨着主人年齡的增長,隨着那所謂教育的深入人心,也隨着知識地位的提升,與我親密接觸的不再是大自然,而是令我望而生畏的書本,他們用一個個黑字向我進攻,向我反射。我每天都要盯着那離我不足五米的黑板,我都快要盯出“目光獃滯症”了,我憤憤不平說:“想當年那遠古時代,咱們的祖先,眼睛都是被人類用來看遠處的獵物,或注視遠處的。現如今,子孫們卻落得如此地步,咱的祖先目光是何等銳利,何等清晰呀!到了我們這一代,卻日漸模糊。我幾乎現在每天都是在折磨中度過,主人幾乎足不出戶,廢寢忘食在書山學海中,我可熬不住了,最終,我病了,我看不清了。”
主人來到了愛爾眼科,一進去,我吃一驚,我遇到許多同病相憐的眼同胞們,我們不得相視嘆曰:“同是眼科配鏡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回去后,又多了一位同行者——眼鏡老兄,我只好隔着一層鏡看世界,雖然看得清晰,看得輕鬆,卻總覺得不自在,以後就要和這冷冷的一面玻璃長相伴了。想到這兒,我不禁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