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上,風吹過微微濕潤的臉頰。明明是走在寬敞的馬路上,卻有一種被擠壓窒息的錯覺。回想起兩小時前的鬧劇,才發現自己無聊的衝動是那麼的可笑。
“一個擁抱太短/一念記憶太暖/撕裂身體的痛感/臨近死亡的快感……”安靜的午後,跟着手機里所播放的不知名的音樂輕哼,望着手中即將完成的畫稿,嘴角彎起了一個優美的弧度。
“可愛的姐姐啊!我來找你玩了哦!”還沒從自己的幻想里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那不懂事的妹妹已經沖了進來。她從我手中抽出畫稿,“這個是那個女的啊?頭髮真么短還穿旗袍,真難看!我來幫姐姐改一下啊!”不經過我的同意,她就擅自改了起來。
“啊——”我不禁尖叫起來:乾淨利落的銀白色短髮被改成了艷俗的七彩色,原來如鬼魅般的墨綠狹長雙瞳被改成了大大的緋色美瞳。
“小A啊……我似乎沒說過這個人是女的吧?而且那好像是叫唐裝而不叫旗袍呢……最重要的是,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沒經過我的同意不許動我的畫紙!”我盡量抑制住自己的怒氣,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所以,現在,從我的房間里滾出去!”拉開門把手,把妹妹推出房門,三,二,一,“砰!”門被我用力摔上。
不過一會兒,門外便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嗚嗚……姐姐……姐姐她不讓我玩……嗚嗚……”在房間的我用力捂住雙耳,眼淚也不爭氣地從臉上不斷滑落,打濕了面前的畫稿“哈……哈哈哈……明明這幅畫用了我一星期的時間吶……呵呵……沒有用了……都沒有用了!”
過了一會,就聽見幾個人上樓梯的聲音,父親不斷地敲着我的房門“你出來!小A是不是你弄哭的?”“呵呵,父親大人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我欺負她所以她才哭的啊,真是的吶~啊~作為姐姐的我真不應該吶,這麼大了還小心眼跟妹妹過不去,真是的!所以現在嘛……就讓我去外面好好的反省一下下吧!對了對了,晚飯就不用幫我準備了哦~”我輕笑着以最快的速度逃開,淚腺不斷分泌出來的透明液體從我的臉上滑落。我騎着自行車飛奔在公路上,呼呼的風聲夾雜着司機與路人的咒罵聲。手機不斷地響着那歡快的鈴聲讓我感到煩躁,一氣之下便把手機上的紅色按鈕按住,在手機頻幕上顯示“關機”時,心情才稍稍緩和了些。
大概出來了兩個小時后,我在學生街漫無目的的走着,這時,我看見遠處一個看似十分焦急地尋找着什麼的身影,那是父親!剛想逃開,卻被父親發現。他瘋了似地朝我跑來,緊緊地抱住我“笨蛋!不就是被我罵了幾句嗎?就受不了了?唉……反正……你沒事就好……”說完,我並沒有得到想象中那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得到的,就只有父親的眼淚與一句不斷重複着的“沒事就好”。那一刻,我潸然淚下。
那次之後,無論是少年輕狂的叛逆,還是還是無法抑制的憤怒,都與那天父親的眼淚一起悄然無聲地消失了。
福建省漳州市龍文區實驗中學初二:鄭鈺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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