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簇繁花,都可以結果;不是每個好夢,都可以實現。沒有實現的夢,就是沒有結果的花,在收穫的金秋里緘默不語。
然而,它美麗過。
那個季節我正跟‘同盟’們一起嘲笑陳水扁的競選口號:“希望最美,有夢相隨。”這位準台灣老大人竟然不知道“不知魂已斷,空有夢相隨”的名詞。他那句口號簡直可評為年度最晦氣口號。然而他竟然可以競選成功,真令我想不通。
更令想不通的是扮演那個晦氣的“斷魂”的角色的人,竟然是我、
鄰家的小姑娘樂顛顛地跑來問我“假期你學畫不?”那時,我恨不得掐她;老交情太不善解人意地在我面前大談最近下載的《棋神》漫畫圖片時我幾乎羨慕加嫉妒的雙淚交流。
我做過漫畫撰稿人的夢,可是我放棄了。沒有人強迫過多,我也絕不會因為誰的強迫而終止自己的一個夢。只是,我不能,不能因為一個這樣的夢而荒蕪一些在我心目中更重要的事。
當我看到愚昧、貧困在中國仍頑固存在;當我看到疾病鎧餓侵襲下的非洲;當我看到核大國頤指氣使而不發達國家往往處於可悲境地……我總是想,為這個多災多難的世界做點什麼。
也許藝術可以拯救人的靈魂,但對於我來講,最現實的一種選擇是投入到自然科學領域的研究中,用科學改善社會。
要全心全意地從事某一個理想,就不得不放棄一些別的夢。
魯迅選擇‘棄醫從文’是為了一個救國的理想。當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當藝術家。社會同樣需要基礎建設的人才。我放棄畫家去潛心“格致之學”,和魯迅走的路剛好相反,但我相信我們的選擇不存在孰優孰劣。
離開一間心愛的東西真的很難。那種“斷魂”的失落是刻骨銘心的。但是,既然選擇了,就不可以後悔。
一個沒有事先沒有結果的夢,紀念着我人生路上的一次取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