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武俠電視劇、小說里聽說過苦行僧,原本以為就是智力不如別人,因此修行起來較為苦難的僧人而已,可是這次的南山之行,卻讓我對苦行僧有了新的認識。
南山的最後一站是南海觀音,這個南海觀音在南山可有名了,據說是世界第一高佛像。這次去南山,爸爸特地帶我來拜拜南海觀音,說是我的家鄉觀音。我們一行人來到距南海觀音100米院的石橋上,遠遠地就看見一群人圍成一團,奶奶一看這情景便說:“定是哪位假和尚化緣來了!”我沒有聽進去,也沒有否定奶奶的說法,只是跑上前去,想看個究竟。
我衝進人群,只覺得周圍安安靜靜地,並沒有眾人嘲雜的聲音。我正納悶着,把目光放在赤腳踏在褐色地毯上的那個僧人。最先我也不能確定這人是否是真的僧人,可是在我後來看到他所做的一切后,能夠肯定地說“這,是一位僧人。”僧人頭髮剔光了,臉黑黑的,卻有着高原紅,想必是來自西藏那邊的人吧;僧人身上裹着很厚很厚地袈裟,我甚至能看見他額頭的汗珠,可是他依然重複着一套動作:雙手合併在胸前,支支吾吾地念着什麼,然後對着南海觀音虔誠地鞠躬,再緩緩的跪下;不,不能說跪,僧人是完完全全把身體蜷縮成一個嬰兒的樣子,匍匐在褐色的地毯上,最後再站起身,把手放進袈裟里摸了摸什麼,然後又重複着第一個動作。
僧人閉着眼睛,他聽不見,也看不見身邊的一切,他周圍漸漸地圍了許多的遊客,甚至吸引了一些外國朋友。但他依然執着地完成自己的信仰,他不停地重複作着那套神聖地動作。
這時爸爸走過來,對我輕輕地說:“孩子,你知道他跟前的油紙上寫的什麼嗎?”爸爸這麼一說,我仔細觀摩着用石頭壓在地上的紙張,上面好像寫的是藏文,或者天文吧,總之我是看不懂的。“不知道,爸爸,您知道么?”我好奇。“上面的大概意思是,本僧並不是為化緣而來,請勿丟擲貨幣和食物;怎麼,小朋友,對這有興趣么?”我轉過身,回答我的不是爸爸,是一位老爺爺,我嚇了一跳,不過馬上恢復過來,我沒有回答老爺爺。老爺爺微笑地轉過頭,看着那位僧人,我也跟着看過去,只見僧人睜開的眼睛,已滿含着淚水。我很疑惑,可以說從頭到尾就是迷惑的,我沒弄懂這僧人為何而來,又為何而哭泣。
待我緩過神來,人群已經散了,僧人沒有繼續往前走,他佇立在石橋上,盯着南海觀音看了好一會兒,掛着淚珠,收拾好地上的物品,最後輕輕地離開了。我不知道他去向何方,這時剛才那位老爺爺感嘆着:“他是太激動了,這可能是他一輩子所追求的願望,現在終於實現了啊!”開始我並沒有聽懂老爺爺的話,在後來的旅途中,我從爸爸那裡得知,有一些像今天我看到的那位僧人一樣的人,他們從小便從西藏,或者更遠的地方徒步前進到他們所信仰的佛像、山、或者另一些對他們有特殊意義的物質那裡去,不管路途多麼遙遠,他們永遠隻身一人,堅強地朝着自己的理想前進着!
我對那位僧人表示我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