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烈陽伴潔雲的下午,我獨自一個走在去奶奶家的小路上,目光牢牢地抓住了這條鵝卵石小道。
目光追逐着腳上漫長的小徑,渴望能目測它的終點,在何方?我還望塵矣嘆。那麼可愛的小路,你的終點在哪裡呢?你是否連接着廣闊的馬路?你是否接到了鄉村小屋旁的柳樹?翩飛的枯葉在夕陽下閃着金黃色的光,翻出了往事的殘頁,爺爺微彎着的腰,奶奶和藹可親的面容,銹跡斑駁的腳踏車,老態龍鐘的搓衣板。我靜靜地站在小徑上,夕陽贈與了我一身金燦燦的光,我拾起殘頁,在腦海中編織出了一件件往事。
故鄉小院門前放着一輛腳踏車。曾何幾時?它帶走了春天的溫暖,帶走了夏天的炎熱,帶走了秋天的涼爽,帶走了冬天的寒冷。車輪轉啊!轉啊!車鈴“叮叮”地響,腳踏車帶走了爺爺的黑髮,但他沒有帶走的是爺爺的心—兒女們的茁壯成長。爺爺和腳踏車曾一起伴着日出日落,月圓月彎,給焦慮等待消息的人,送去安慰,送去快樂。如今爺爺已經離開了我們,腳踏車已是傷痕纍纍,飽經滄桑,它寧靜的守在故鄉的小院門前,守着觸不可及的歲月。
一個已經褪色的搓衣板,它也曾閃過光芒,它是奶奶的摯愛。它品嘗過奶奶不經意間滴過的鮮血,它撫摸奶奶長滿瘡的雙手,在昏暗的天色下,衣裳如活潑的魚兒般在奶奶手中跳竄,臟衣裳越來越少,奶奶的愛卻越來越多,奶奶將無盡的感情融入乾淨的衣裳,貼在兒女們胸口,時時刻刻暖著兒女們的心頭。
無意之中,我已站在了奶奶家的門口,我悄悄地推門進去,輕輕地喚了一聲: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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