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的夏夜,身子懶懶地斜倚於藤椅,沏一壺碧螺春,品着淡淡的茶香,賞着池中芙蓉的嬌姿,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天空中一鉤皎潔的殘月。
月光瀉在地上,淺淺的、淡淡的,她絲毫沒有種爭強好勝,反之她似乎是與世無爭而淡泊高遠的雅士,一塵不染。月兒是一位少女,擁有婀娜的身段,着一裘淡乳色的袍,靜靜地遙望着大地,我感到驀地里有些寒冷徹骨,是“夜吟應覺月光寒”嗎?我突然也感到這種冷冷的心境,是月兒在用冷冷的目光注視着我嗎?“斫卻月中桂,清光應更多。”“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許多詩賦霎時湧上心頭,再看月兒,她又彷彿蒙上一層面紗,薄薄的卻又朦朦朧朧的,可我卻又分明感覺到了月兒眉宇間那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哀愁,是久久的鄉愁么?噢,一定是。月兒又豈能沒有“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的思鄉之情呢?誠然,月兒神秘而靜謐,是眾多“獨在異鄉為異客”的思鄉之人愁思的寄託,可它又難道不是一種希望么?月亮不斷地變幻自己的身姿,日積月累,月兒會慢慢地變為玉盤般晶瑩的圓月,也會讓遊子們心靈得到慰藉,心靈感到滿足。這一鉤殘月不也是通向滿月的一座橋樑么?
幽幽的月光依舊輕靈地瀉在大地上……
我又分明感到我也是一鉤殘月,與天上的月兒遙遙相應天上一個,地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