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我搬到了這座陌生的城市。
依稀記得原來生活的城市有個很美的名字——佳木斯。直到有一天,爸爸無端的消失,奶奶把媽媽趕了出去,趁奶奶不在家,媽媽偷偷帶上我坐上了開往這座城市的列車。
甚至到現在我們都沒有一張爸爸的照片。
剛來的時候,我每天晚上都會把爸爸的摸樣記上一遍,彷彿印象總是那麼的深刻,但是後來的後來,也不知道是具體的哪一天,我突然間就忘記了他的臉,那是從未有過的孤獨,我蹲在有點高的陽台上,一陣哭號,後來發生的事情就不記得了,幾乎就是處於麻木之中的。
印象之中他從來沒有掉過一滴淚,或許是我小,或許是我懦弱,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哪來的勇氣。
是的,他是個很剛氣的人。
雖然我並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消失,但是我卻知道啊一定會來找我們的。
所以我一直等他,媽媽也一直等他。
有的時候看到別人一家人在遊樂場玩,去一起吃火鍋,淚水就會不爭氣地滑下來。
“小然,相信我,他會回來的,他一定會找到我們的,至少,他還愛着我們。”
至少他還愛着我們,就是這個信念一直支撐着我,但是事到如今,我不知道是這句話害了我還是拯救了我。
我從來沒有埋怨過什麼,因為我相信遲早有一天我所丟失的這一切一定會加倍的還回來的。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從不問她爸爸為什麼會消失,我知道她也不會告訴我。
她說在我身上潛藏着驚人的成熟,但這在我眼中和別人口中的沒教養幾乎是沒有區別的。
我不會介意,早已經習慣了。
在學校亦是如此。
扎着烏黑的馬尾辮,穿着令人羨慕的連衣裙,左手拿着沙包,右手握着一支似乎永遠也吃不完的冰激凌,打量着身邊經過的每一個人。
“喂,和我一起丟沙包好嗎?”
見那小朋友無動於衷,我便又搬出舊套:“有冰激凌的哦!”那樣子簡直是活生生地誘騙小屁孩的法子,但他們還是義無返顧的擁上來,或許我眼中的“錢最重要”的念頭便是從那時萌生的。
旁邊有一個挺倔強的小女生,從來不肯出點血,不過人緣還不錯,她很不服氣地跑過來,嘟囔着小嘴說:“你們家有錢是怎麼著,憑什麼把人都拉走?”
那女孩直直地瞪着我,兩隻大眼睛不停地忽閃着,我微微怔了一下,笑笑說:“蔣惟惟同學,你要加入我們嗎?”我高舉着手中的冰激凌向她晃了晃,如果不是我眼睛看話,那她真的有咽進去一口口水,那時候的我就很自豪,沒有比冰激凌再能誘騙小孩子的了,不過有的時候天太熱了,他們都會有冰激凌吃,我便不好在施展了,但是還有些可憐的孩子為了能省點錢,還是義無返顧地向這邊竄,額,我真是服了他們了。
久而久之,我的人緣便很好。尤其是和蔣惟惟,她也不兼的像只鐵公雞了,但是老師卻說,是我帶壞了她。
放學后,一片人潮想大門擁去,帶頭的那兩個就是我和蔣惟惟,看來真的是我帶壞了她,有時候我會這麼想,但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說,人性本惡,根本就沒有帶壞這一說。
媽媽在門外微笑着想我招手,手裡拎着吃不完的零食。像我的冰激凌那樣,只會是越吃越多。
“小爪子,去我家玩吧”惟惟的手很小,但是卻很胖,肉嘟嘟的,很是可愛。
“去你的,小嘴巴”我的嘴巴很小,但是吃起東西來卻沒完沒了,所以這個名字還帶有點諷刺的味道,不過我喜歡,至少叫起來朗朗上口,不像她的那麼難聽,小—爪—子。我哈哈的笑起來,我知道她一定會跟去我家。
小爪子牽着我的手,一蹦一跳地上了公交車,我笑着看着她,她笑着望着窗外。
“小嘴巴,你快看,那裡有人划船耶!”她興奮地死死揪住我的衣角。
“哪裡?”我的心一下子被這句觸目驚心地話牽了過來。
“哎呀,慢吞吞的,早就過去啦!”她失望地嘖嘖嘴。“要是足球隊的守門員都像你這樣,那可就輸慘嘍”似乎一定要說上這麼一句她才會甘心,否則這一路上又要擾她個雞犬不寧了。
哎,這是一個從不吃虧的女孩子,真怕她哪天受了傷再也無法痊癒,我想那天我會守在她身邊,像天使一樣不離不棄,但是後來發生的事真的壓的我喘不過氣來,然而,她會對我那麼好嗎,我不知道,似乎這是一個永遠的謎,也或許是我根本就不該萌生這種想法,總之,她對我的一切看法,我都不知道,唯一肯定的是,我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大概只有這些還值得我們懷念,曾經,我們是一對好朋友,至於怎樣的好,我是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來了,我想忘記,但是卻無法忘記,也不捨得忘記,因為那是我童年的全部,她居然狠心地佔據了我童年的全部,蔣惟惟,你這隻可惡的小爪子,我到底是不是改恨你,答案還是,我不知道。
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子,像我一樣,心也一樣,似乎所有的女孩子生下來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讓我在人堆的透不過氣來,我不知道什麼叫做與眾不同,但實際上我已經是與眾不同了,像媽媽所說的一樣,我驚人的成熟,但是我有些時候會以為自己是在做作,但又不是刻意,就這樣想着想着,微笑着嗚咽起來,沒有原因,就是想哭,想哭我就會哭,記得有一次我哭的很嚴重,在加上那天下大雨,結果哭成了鼻炎。
蔣惟惟,這個可惡的小白痴,肆無忌憚地在我家地板上撒着潑兒。哈哈地笑着。
“小嘴巴,你們家地板在哪裡買到的,像溜冰場,哪天讓我爸也換上這麼‘一塊’”
我撲地一聲就笑了出來“那你不如直接搬去溜冰場,現在的溜冰場發達的都能通宿,比網吧還牛”說著我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眶。
“嘿,配了眼睛也不跟我說一聲,不錯不錯”她電着頭,我不服氣地撇撇嘴,結果她的臟爪子向我伸過來。
“拿開你的臟爪子。”我惡狠狠地瞪着她,她居然害怕了,我在心裡哈哈哈大笑三聲。她的手自覺地縮了回去,但不到一秒中,又下意識地伸了出來,還好我發現的快,立刻把手裡的課本擋在胸前,以防她那擦過地板的臟爪子接觸到我。但想不到的是,她居然把目標轉移到了我的數學課本上,她居然對他下了毒手,額~怎麼可以,小爪子,你怎麼能夠…怎麼能夠這麼殘忍。
“嘿,平時沒見你這麼認真啊”
“你知道個P,吃好啊”我打着馬虎眼。
“恩,三年級的數學的確很難,對我來說。”小爪子她終於醒悟了,但是挺彆扭的,不過我還是喜歡她變好了的樣子,至少我不會再背上那個帶壞她的罵名。
我像是一隻解脫的小烏龜
咿呀咿呀徜徉在海邊
額哈哈哈~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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