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地望着窗外的風景,急促的旋風像一排排紙飛機迅速地掠過,我立刻覺得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小爪子說的或許是對的,我的臉上協着今世都抹不去的憂傷,今世都抹不掉。
媽媽在身後扶住我的肩膀。
“不要再等了,他不會回來了”她突然告訴我這些,我想象不出這到底意味着什麼,也不敢去想,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光是淚水就足以讓我窒息。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站起身來,不敢直視我的眼睛,我知道,那眼神里的天堂,會孤寂到令她害怕。
“為什麼,你不是說,至少他還愛着我們嗎?”我竟然這麼強硬地追問了下去,我找不出自己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可能是我太在乎了吧,在乎到可以讓我忘記吃飯,忘記睡覺,一個人在微弱的燭光中默默思念。
她太起頭來,摸着我潮濕地臉,用若有若無的眼神看着我,我覺得自己像是死了一樣,沒有他,我拿什麼當賭注,我用什麼活下去。
“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嗎?”
“恩”我下意識點了點頭,“我能夠承受這一切”
她說我長大了,我就這樣以為著,我不用被她每天接送上學了,天真的我就真的以為自己長大了,我好想笑自己,我怎麼可以那麼幼稚,啊,小朋友,你只是一個還沒開花的小姑娘,還只是一個沒有開花的小姑娘。
“真相就是他根本就不是你爸爸”我看到她的眼神好狠,她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麼對我,“那麼我呢,我是誰?”我仰着頭,感覺自己一下子就變成了孤兒。
“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就不要再提了”他嗚咽着說。
我會意地點頭,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到自己的房間,倚着門滑坐在地上,那扇門好溫暖,好溫暖好溫暖,只有它不會背叛我,只有它還可以讓我倚,而我,是不是連它也要失去了,明天會怎樣,我不知道,微弱地燈光中,我又看到了默默,她也像我一樣地傷心,她告訴我,明天是個未知數,未來也只是一個未知數而已。我無聲地啜泣,淚水滴落在默默的身上,她沒有躲,因為她不會躲,我想如果她會躲,那她一定會跑很遠很遠吧,可惜我不會跑,也不能帶她跑很遠很遠,對不起,默默。
喉嚨里,都因塞滿淚水而堵塞地疼,我該怎麼辦?
我把耳朵緊貼在那堵笨重的大牆上,傾聽着從隔壁傳來清晰地嗚咽聲。
這哭聲讓我抓狂,我不能再追問下去了,我不知道接下來還要發生什麼事,但我真的很想逃離,帶着我心愛的默默一起逃離,但是我真的能夠這麼自私嗎,她畢竟是我的媽媽。
佳木斯,佳木斯爸爸,我們真的沒有關係嗎,剎那之間,我們竟然成了陌生人,但是沒有你,我要怎麼活下去,有一秒鐘我幾乎湧起想死的衝動,原來的那些期待,那些努力,彷彿在這剎那之間就輕易地破碎了,像泡沫,輕輕一吹,就撲朔迷離辦煙消雲散。
對不起,默默,我還是沒法接受這一切,我真的沒法失去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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