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大家都很滿意夜殃學長的女裝啊。”
一道溫溫潤潤好聽的聲音劃破因為震驚而異常安靜的舞會現場，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舞廳的入口處。少年的頭髮不再是從後面隨意地紮起，銀色的秀髮被它的主人散開來披在肩上，並不是很長導致過耳的鬢髮和額前長長的劉海剛好遮住了半邊的臉頰，看不到那雙漂亮的丹鳳眼。身上的校服換成了黑色的風衣，衣領高高豎起，顯出優美白皙的脖頸，鎖骨上一條掛着字母“L”的項鏈，少年的下身也是純黑色的緊身長褲，襯托出修長的身影。
白夜殃的瞳眸中有些恍惚的迷離，那個少年……那個喜歡黑色風衣的少年……那個純潔如同天使的少年……真是，是你嗎？
“檀？——”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檀，回來了……她的檀……回來了？……
聽到白夜殃口中的嘀喃，尹輕翼不喜的皺皺眉頭，那個檀，是誰？“喂。小子，你今天怎麼這身裝扮，我可不認為你會按照校長老頭的要求去做。”沒有聽到那一聲只有氣流發出的稱呼，閑瀾郁走進沈?落，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我當然不會聽，這身裝扮可是我好久就想穿的吶。”扯開嘴角，沈?落露出一個很溫暖的笑意。
“檀——落——”走到眼前，有些分辨不清的開口。沈?落抬起頭，明亮的雙眸透過眼前的髮絲清晰起來，在場的人都為之一怔……這……這竟然是紫色！如果不是因為認識他是沈?落，恐怕就會逃離了吧。感覺心房好像撕裂一般的疼痛。“檀——是你對不對，你回來了對不對——你還是——捨不得姐姐吧。檀，我買了很多很多的巧克力在家裡放着吶。你不在，那些巧克力都花掉了吶，打開后弄得手上黏黏的，檀，巧克力根本不是香甜的，我嘗着，都感覺很苦吶。檀——沒有你在，沒有你在——姐姐很孤單。——檀——”紫色瞳眸的少年眨眨眼睛，隨後無公害的笑開來。“學姐，你在叫誰啊？我是沈?落啊。”
“沈?——落——？”瞳眸變得清晰起來，眼前的少年有着溫和的笑意和罕見的紫色瞳眸。可是——不是檀？“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檀吶？明明就是檀啊，喜歡黑色風衣的檀，有着紫色瞳眸的檀，對巧克力愛不釋手的檀，會那麼依賴自己的檀啊，即使自己的生命到了盡頭還霸道的要自己微笑的。為什麼，為什麼會不是吶？——怎麼可能不是檀吶，檀說過，會永遠陪着自己的啊，為什麼，為什麼會不見了啊？”不知道是不是在說給自己聽，白夜殃的聲音愈發的小了起來，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清醒點，白奕檀已經死了。在兩年前聖誕節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像是再也受不了似的，墨無零走來扳過她的肩膀，眼睛里的潮流如同剛剛入夜的天空，透露着一絲怒氣和一絲的擔心。“……死了？”似乎神智還沒能完全清醒過來，“……不會的啊。怎麼會死了——怎麼會？我還沒有和檀說……聖誕節快樂吶——真的還沒說……檀他不會捨得我的——不會的！”最後幾乎成了大叫。所有隱藏起來的悲傷所有壓抑起來的痛苦幾乎在現在，全部爆發了。
……眼神空洞如同大霧一樣，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不會再去看。突然被人抱入懷中，墨無零撫摸着她那瀑布般的黑髮。催眠一樣的聲音，“裳。不要太難過。你不能再那麼多人面前流露出你的脆弱，檀，也不會希望你為了他那麼多年不能釋懷的。——一切都過去了，都會好起來的。睡一下吧，睡一下吧。等你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嗎……心漸漸安了下來，等我醒來的時候……檀，你會出現嗎？
“她睡著了。”
***
一片純白色……到處都是白色……
白挽裳感覺自己此刻就是在一個白色的世界里行走着。腳下慌慌張張，步伐凌亂。白色的世界沒有盡頭，她只能一味地往前走，感覺不到累，感覺不到任何。
漫長的行走之後，前方突然出現一個人影。銀色的發，紫色的瞳，溫暖的笑……她的瞳孔倏地縮小，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個氤氤氳氳的人影。
“……檀……？”喃喃地念出那個在她心裡沉靜了兩年的名字，美麗的臉上出現了不安與慌張。“檀……是你嗎……”
少年的微笑卻漸漸模糊，然後隱去，她想要走過去觸碰他，卻發現自己的腳下不能動彈絲毫。
“……裳……白挽裳……”
是誰……誰在說話……好吵……
“白挽裳，你給我醒過來啊。”
白挽裳……這個是誰……天吶好吵……
“白挽裳，你給我聽着。如果你覺得這樣一直沉睡可以逃避白奕檀已經死去的事實那你就永遠放不開過去！”
……白奕檀……是誰……啊，是檀啊。她怎麼忘記了吶……那個她最疼愛的弟弟，不過……這個人……他說，檀已經……死了？
“白奕檀已經死了……”
檀……怎麼可能……他說過要一直在自己身邊的啊。他說過會陪着她的啊。他說過他要一直依賴她的啊……為什麼……會死了呢……
“白挽裳，你給我醒過來！”
好吵……為什麼不讓她睡……這樣她就可以繼續做着夢，然後看見溫柔微笑的檀……
*** ***
白挽裳公寓的卧室里。兩個少年暗中流動着波動。
“檀是誰？”尹輕翼終於忍不住發問。已經把其他不相干的人打發走了，他必須知道所有。
“裳的弟弟。”顯然，並不想裳的事情讓太多人知道。
尹輕翼的雙眸危險的眯起來，側在身旁的雙手緊握了起來，突然，控制不住似的，拳頭沖墨無零低頭的側臉打去。感覺到不對，墨無零起身想要躲開，卻已經晚了。血順着嘴角滑落下來，俊美白皙的臉頰上因為紅色的映襯而顯得詭異妖嬈。“……檀……”敵視的兩個人卻因為床上的人兒一聲嘀喃而將目光移開視線。“裳……”墨無零輕喚她的名字，白挽裳又沉沉的睡去了。
“你還是不肯說……？”
*** ***
“裳——他怎麼樣了？”閔帆佑沖開卧室的房門，俊美的臉頰上因為快跑的原因沾着一些凌亂的髮絲，可仍舊擋不住他身上貴族的氣質。
***
夜晚……無聲的夜晚，只剩下星星在天空中訴說著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做？”語氣冷漠，眼裡儘是殺氣的少年看着眼前笑得溫和的人。
“為什麼？沒有啊。只是想這麼做，然後就這樣了啊。”笑得無辜，少年的瞳眸在冷冷的月光下詭異而神秘。“只不過……沒有想到啊。反應這麼大。”語氣帶着淡淡的嘲諷，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暖如初。
“我警告你。如果你覺得這麼做你依然可以很安全地繼續呆在她身邊，那麼，”冷漠的少年狹長的眼中閃過濃濃的肅殺。“請你做好死的準備。”
夜晚。依舊無聲……
To be continued。
PS：我的上一章應該是26
逆光遠夏<28> 標籤：逆光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