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早已離開 我仍在固執地思索
究竟怎樣才能退回到最初的夏天
有些人有些事即使只剩下剪影你仍然會每天固執地回想它。
有些近似於偏執地去回想當初是在怎樣的心情下遇見他,又是以怎樣的心情,看着他一點點地抽離有着自己的世界,回到原來的生活。
對於顏歌來講,紀言就是這樣的存在。
但是如果沒有小時候的那件事的話,顏歌想即使紀言長了一張眉目分明的臉,或許自己都不會對他有印象的。
第一次遇見紀言的時候,顏歌10歲。
當時顏歌在院子里和小狗玩,因為沒注意腳下的時候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再重新站起來的時候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紀言,他問:“你沒事吧?”顏歌被他這麼一問突然大聲地哭起來,透過指縫能看到男生愈加無奈的臉。
後來顏歌聽媽媽說紀言是很遠的地方來的小表哥,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
那是顏歌第一次聽到紀言的名字。顏歌在心裡默念了兩遍之後,想:“紀言么?恩。真好聽。紀言。”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顏歌作出的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怪異舉動,後來的一段日子裡紀言對顏歌一直是採用能躲則躲的態度。紀言本來就是不太愛說話的人,總是把大段大段的時候花在背英語詞條上面。很多次顏歌從門縫裡看到坐在檯燈下看不清表情的紀言的時候,心裡總是會微微得發酸。
——這樣子拚命學習的一個人,應該是有很多不能讓別人知道的憂傷吧?
最開始的時候顏歌以為媽媽講的一段時間就是幾個星期,最多也就是一個月的時間。可是後來媽媽給紀言在這邊辦理了入學手續,看樣子是要長期住下來。
可是紀言從那天開始就真正的沉默下去。顏歌甚至想象不到一個人可以沉默到這樣子的地步。
紀言開始把所有的精力全部用在學習上,也正因為這樣,他的成績開始在學校出類拔萃。並且入選了學生會主席。與成績一樣開始引人注目的是紀言的外貌。
顏歌有時候會很恍惚地想——紀言應該會慢慢地變成類似於王子的男生吧?是那種成績又很好,長相又很帥氣的男生。似乎離我們這樣的家庭越來越遠了。
在紀言成功地當選學生會主席的那天晚上,顏歌在紀言的門外再次看到了紀言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地板上,紀言把頭深深地埋在臂彎里,顏歌站在門外聽到他喉嚨里強壓着眼淚的混沌聲和夾雜在裡面的聲音。紀言呢喃着,他說:媽媽,媽媽。
那一年顏歌16歲。紀言17歲。
從那之後顏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紀言哭。在別人面前,紀言還是那個王子一樣的男生,有着柔軟的頭髮和乾淨的襯衣。可是當顏歌看着紀言一天天堅強起來的時候,胸膛的某個地方又像被針刺一樣的難受。
——你為什麼要讓我看到兩個你呢?
——為什麼讓我看到那個軟弱的你以後,又看到這個堅強的你呢?
——這樣子漸漸優秀的你,總有一天會離開吧。
就像是驗證一樣的,紀言在一個月後離開了顏歌所在的這個家。
紀言走的時候輕輕地抱了抱顏歌,他說:“顏歌,你要好好學習,知道么?”
仍然是一貫的兄長的語氣,這次顏歌卻意外地掉了眼淚。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顏歌以為紀言那天走了以後自己再也不會再遇見他了。可是在開學典禮上,顏歌又看到了紀言。
離自己不遠的,作為學生代表坐在校長旁邊的紀言。
顏歌能感覺到紀言朝自己看過來的目光。熟悉的,溫暖的。跟兄長一樣的。
能夠使自己回到過去那一段時光的漫長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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