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依敏
“我們現在看到的星星的光,大多數都是幾百萬年前射出的……”這是一個雨夜,很涼快。天上沒有星星,所以不能看見那“幾百萬年前射出的光”。我坐在窗前,不怕着涼,不怕夜深。遠處有燈火,可以照亮我的心扉。
眯着眼,看着遠處的小亮點。咦?好像……像什麼呢?我記不大清了,再想想呀……
也是一個雨夜。但是,這好像是六年前的那個雨夜。一個小女孩從一幢公寓飛快跑了出來。雨點不多,可是很大。打在身上真得好疼!女孩的手在臉上擦了又擦,但始終擦不去絡繹不絕的雨滴。
跑!繼續跑!“不想留在這個家了!不要這個媽媽,不要這個爸爸了!我只要自己一個人,一個人……”女孩的無奈,她的歇斯底里,可終究沒能等來她的家人。
我原來已經想到這裡了,那個女孩是我吧!可是不是這樣的呢?後面又怎麼了呢?再想想呀!……
蹲在街旁的樹下,無聲哭泣。我想那時即便是有聲,也早被雨聲遮蓋住了吧!雨停了……
六年後的今天,雨停了……
迷迷糊糊,是什麼呀?螢火蟲?是雨滴的反光吧,聚集了那麼點微弱的光。我的身子在顫動。
我只記得那種顫動,只記得那個感覺。之後,看見的卻是爸、媽那兩張後悔莫及的臉。好像是一個人送我來醫院的吧!然後,悄無聲息地走了。高燒了三天三夜,我只記得那個雨夜的第一次離家出走,失去了某段記憶,不過未曾失去那個感覺。
“今晚的節目就到這裡,謝謝您的收聽。晚安。”電台節目放完,我醒了,終於記起那像什麼了,是顫動的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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