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始終裝着一件事,忙着的時候停下來卻不知是什麼始終讓我牽挂,幾次坐下來想寫什麼,總是不知從什麼寫起,是的。我心裡一直思念着一個人,我的外公。我會經常心疼的想我親愛的外公在下面住着會不會冷?我不想煽情,只是想表達我難以形容的思念的心情,有時候,走着路,我會突然想我外公怎麼會走呢?夢裡總是他又回來的情景,我知道他去了,卻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我未來幾十年的光陰再沒有他的出現,想着就會流淚。小姨說你寫點什麼紀念外公吧。我害怕拙劣的文字不足以表達我們對他離去的痛和永遠的懷念,而且我是多麼忽略他,甚至他很多的事迹還是在追悼會的時候從悼辭里得知的,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多麼希望在休假的時候坐他身邊聽他講一生曲折的經歷,和他一起談談至死不渝關心着的國家大事,甚至聽聽他講家裡的規劃,可惜我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在回家參加葬禮的時候,我看到升起的月亮周圍一片血紅,我已經不哭了,心裡很安靜,外公的離魂到了哪裡?是不是已經飄到了天上?
經歷了幾天的傳統的葬禮,在看到外公穿着壽衣安靜的躺着的時候,我淚如雨下,這哪像是我外公?我不願接受外公是穿着這些離開的。我希望他穿着他喜歡的衣服,我不願那樣送他走,我希望留給我們最後一瞥的依然是我們記憶里的外公。甚至我不願接受給他燒紙房子之類,在我心裡這些庸俗、迷信的東西是不適合外公的。我希望可以讓他的親人靜靜地守着他,再送他走。在回家和外婆他們去問神婆外公在地下情況時,聽着神婆在講,雖然知道這是不可信的然而還是哭的不能自已。
當我們再一次回到縣城外公外婆的家時,外婆指着離家不遠幾米的地方說外公就是在那去世的,我不敢想象,在外公危在旦夕時,在外公離世時,周圍是圍觀的人,但沒有一個人能救他,他的親人子女們都在哪裡?我情願外公走時是沒有意識的,起碼走前一分鐘還是笑着的。我不想讓他意識到他要離開人世,他是不願離開的。在家裡收拾東西時,我看到外公平時看書摘抄的很多詞句,我留了一本,就讓我保留作為念想吧。在他去世前一天我回家跟他一起吃飯,他還問我考研的複習情況,然後他說你和林斌考試都是沒問題的。這就是外公最後留給我的話。現在我想告訴他,是的,我通過了。媽媽說外公會保佑你的。我笑笑。我不願聽到這些。我相信外公是升入了天堂,在這個世界他經歷了太多的苦,聽神婆說,他要升入極樂世界去做喜歡的事。我願意相信。
我沒有這個能力用優美的文字紀念外公的生平,他曲折的一生是不能用這寥寥幾筆概括出來的,我只想表達我對他無盡的思念。再回家的時候,生活已經恢復到過去,只是再去外公家的時候沒有了出來迎接的老人。笑還是笑,大家還是那樣大聲說話,大聲誇張地笑,但明顯笑聲是那麼勉強,笑到最後竟然是鼻子酸了,眼眶就熱了,笑完后的安靜讓人悲哀。我儘可能對我的親人好,好像是在替外公照顧他們,雖然我的力量很渺小,但我仍然為可以幫到他們一點而高興。很多時候不求合理,只為能給他們帶來一絲的快樂。看到小舅的消極,悲觀,看到他手機里記着外公的祭日,落款是不孝子時,我多麼難過。所以在他說買車的時候我全力支持他,不要考慮太多,只為可以給他帶去生活的一些樂趣,實現他的夢想。我感覺不是在幫他,我是在替外公照顧他的兒子。我在悲痛里繼續沿着外公的路子走下去。
沒有了外公,大家庭好像突然沒有了離魂,聽着大舅說他要接過外公的擔子帶領一家人繼續前行,我仰望他,在他身上找外公的影子,在聽到他發言時梗咽的聲音,沒有了父親的長子此時堅強地挺起了身軀,告訴我們,不哭。
外公,我們很想你,我們也很堅強,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