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雨
舒娟每天約我晚上進點在書店等。那個書店有點特別,一樓賣體育器材,二樓才是書店。當我來到書店時,卻不見他的人影。等了15分鐘,我忍無可忍地準備走人時,卻見他滿臉迷惑地從二樓走下來。我氣得半死,她卻理直氣壯:“二樓才是書店,我都說在書店等。”我啞口無言。當我問他準備要去哪裡時,他卻說不知道。於是我們兩個像傻瓜一樣騎着自行車,在一個夜色不甚美好,更和浪漫沾不上邊的晚上,繞着縣城轉。過了一會,天下起了綿綿小雨。當舒娟問我用不用避雨時,我賭氣地說:“小雨不避。”於是我們繼續着傻瓜式的行為。雨越下越大,大有鋪天蓋地之勢,我受不了躲進一個屋檐下,舒娟也跟了進來,只說了一句:“下次應該帶把傘。”那時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拿塊石頭來砸他。
第二次,第三次……以後每次,我們還是像兩隻無藥可救的傻瓜一樣在街上遊盪。不同的是,真的每次都帶了一把傘。下雨時,她就撐着傘,而傘下她的右邊,是我。小雨綿綿,兩個人傻瓜一樣漫無目的地走在那個熟悉的城市。好喜歡那種感覺,單純而美好。那時候,很希望時間停住,或路永遠走不完,雨永遠不會停,而人,永遠不變。
三年過去了,我和舒娟於不同的城市就讀,靠的僅是電話信息聯繫。
有距離的東西並不都是美好的。
放假回去的時候,舒娟的手上沒有再拿着傘,而我們,也不再像傻瓜一樣漫無目的地遊走於街道之間。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再看到了撐着傘漫步的娟,所不同的是,她的傘下的右邊,站着另外一個女孩。我認識她,她是和她在同一個大學的我以前的同學,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子。而她,當然沒有義務永遠為我撐傘。
自此之後,我就再也不和人一同在雨天撐傘漫步。我自己也不再撐傘,不再喜歡下雨天,當然也不會再做着傻瓜的行為,不再希望時間靜止。
因為時間不可能停止不前,就像沒有東西永恆不變。
傘下,不會有我永遠的位置。
但是,天不會永遠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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