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新學期伊始。嫩芽、青草、幼苗……無一處不散發著早春的魅力。
我們又在這個充滿靈氣與活力的春季里,開始了忙碌的新學期生活。這是初三的最後一個學期了,按理說初三的教室里都應該是被嚴肅而緊張的氛圍縈繞着的。卻不然,我們感覺仍像往日。我拽着一張電話費收據,提着個黑色裝滿作業的布袋子,興沖沖的跑進教室。一邊想着如何算計死黨小楊,一邊大聲叫死黨小楊的諱名,我卻一時愣在了原地。她,沒有,教室里並沒有她的身影。於是,我便一口氣跑到班長的座位前呼問。班長說:“小楊轉學了。”剎那間,就像有一盆涼水嘩的從我頭上傾下來。她走了,我的電話費報銷單怎麼辦?她欠我的正版小說怎麼辦?……
我斜眼望出窗外,一簇含苞待放的白色小骨朵佇立在綠意盈盈的樹榦枝頭上,悄然吐露芬芳。臨窗的女生冷不丁地提醒我,那是梨花,離別花……
(二)
轉眼,到了二月末。職高分流的事在校園的各個角落被傳得沸沸揚揚,老師也三天兩頭地為學生搞思想工作。
“鄰班只有40幾個學生了,這不,都被呼走了20幾個了,那麼大的教室,多空曠呀!”
“可不,教師們都說,讀完大學,充其量也就是個高級職工。論動手,不如人家職高里的專業生呢;論文化,又不像博士那麼精通、豐富。”我不語,她也靜了下來。
不注意地別過眼去,窗外的那棵梨樹又開了不少的小白花,清新而俏麗。
(三)
“職高”話題正打得火熱,一所所職高專業學校的宣傳工作也接踵而至。在這個別樣的春天校園裡,小草像是也枯了一半,顯得氣虛不足。越來越多的學生走出了這所鄉鎮初級中學,邁向了就“職”深造的未來。所幸的是,我們班裡的人尚且還意志堅定,一子不落的安在棋盤上,這是迴光返照也說不一定?
暴風雨前的寧靜,總是一倏兒的時間,在一個凸顯沉悶的午後,班主任滿眼凝重地走進教室。職高!又是職高!又是這個可怕而火熱的話題。當然,僅僅是對於我罷了。
時至今日,數十位同學已經離開。窗外的梨花的白色身影也把略顯光禿的枝丫裝點得更為靈秀了。梨花,離花,離人,離心……等到它最為燦爛的時候,怕是我們各奔東西的時刻了。
折下一朵雪白的梨花,隨手翻開語文課本,所見詩句尤為應景: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夏蟲也為我沉默……
只不過,今日今時,沉默的就不再是康橋,而是那純白的梨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