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四川瀘州市古藺縣石寶鎮28歲的副鎮長趙光華辭職,4日發表微博感慨自己兩年的副鎮長生涯。趙光華不是辭官的第一個人,封建社會就由陶淵明不為五斗小米折腰而辭去縣令;當今社會前幾年就有一位副縣長辭職,那是為了小孩子的教育。但是,趙光華絕對是向公眾披露基層公務員工作狀況的第一人。我想,他敢於這樣作,一是因為他辭職了;二是他有這幾天在國際上沸沸揚揚的斯洛登般的勇氣。
無獨有偶,7月4日上午,福建龍岩市新羅區大池鎮一名鄭姓副鎮長,被發現弔死在辦公室內,小小一個副鎮長自殺,不是新聞。但是,引人注目的是背後的原因,該鄭姓副鎮長此前曾經抱怨過壓力過大。
趙光華的把到手的官職辭掉和鄭姓副鎮長的自殺事件,在有着幾千年官本位思想傳統的中國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無疑給過熱的公考澆了一盆涼水。但是,也許這兩人的離去和離世,讓人悲痛之餘。又給相關的人員騰出了兩個位置,給多如過江之鯽的競爭者一個意外的機會罷。
趙光華為什麼辭職?在其接受採訪時他列出的理由有三個:一是以其副鎮長的工資不足以養家糊口;二是人生價值不得以體現;三是壓力過大。
第一個理由就會引起他人的不解,以其3千多元的工資,僅養活一個小孩子,尿不濕和奶粉就要花掉1500多元,佔了其收入的將近一半。剩下1千多元,要花在路費,下村時的開銷墊資,人情往來等,往往捉襟見肘。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公務員的尷尬。記得上世紀八十年代,家中有一個工作人員,那時的工資就是幾十元。但是全家人花銷之後,每個月還有貯蓄。無論是這家人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比別的沒有工作人員的家庭要好。現在呢?一家兩口人工作往往都是沒有餘錢,以筆者為例,我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初(1993年)參加工作,當時是130幾元工資,很羨慕那些工齡長的人,拿二百幾十元。常常想,什麼時候才能拿到他們那樣的工資,後來,漲到600多,一千多,到現在的3700多。到現在,還是沒錢用。筆者是2006年交的房款,當時是130000元預付款,除了自己攢的之外,還借了親戚、朋友的幾萬元錢。2009年房屋交工,裝修時又借了八萬元外債,後來,貸了住房公積金5萬,還了一部分私人欠款,6年還清,每月扣除工資800多元。要到2014年底才能還清。每月拿到手的2600元。有時遇到朋友、同事結婚、喬遷、老人過世等事情隨禮。不得不靠舉債才能勉強支撐。要知道,筆者已經是有二十年工齡的工作人員。工作20年,落得個還欠幾萬元外債。實在令人悲傷萬分。
第二點大家都會理解,我要說的是,趙光華終於在陷得不深的時候搞清楚了自己需要什麼?他思考清楚了自己現在有什麼,缺什麼。自己徐要什麼。我很佩服他有清醒的頭腦,勇敢地跑掉了手中已經它擁有的雞肋,去追尋自己可以養家糊口的豬腿,甚至是一整頭豬。
第三就是壓力大,鄉鎮工作千頭萬緒,經常有:“上面千條線,下面一根針”的說法,所有的工作都要通過鄉鎮幹部去落實。由於我國的行政體系的特點使然,往往是在其位不謀其政者居多,不是不謀其政。而是不能謀其政。經常是剛要謀其政,臨時性的工作就會將你死死地纏住,讓你不能搞本職工作。比如,搞計劃生育,土地管理員、文化站、司法所、綜治辦、派出所、拆稅所婦聯一哄而上。且不說,這樣操作,已沒有法律規定,而沒有行政權力機關授權。違反法律規定。單就說這些人去搞計劃生育工作之後,勢必會造成自己的這快工作沒人搞,還談什麼執政為民,人民找你辦事,你卻在干別的事情,你怎麼來為人名服務?這樣做的惡果有兩個:一是鄉鎮工作人員疲憊不堪;二是助長了某些人的懶漢作風,反正到時候會有其他人來幫助高自己的工作。
還有就是趙光華提到的一年有四個月時間用到維護穩定各項工作,其實,這是一種保守的說法,在本地,幾乎是每天都在維護穩定。就在前幾天,有一位上訪戶由於和醫院的醫療糾紛,第三次去北京上訪,鄉政府派了兩個人去接,只給了三千元經費,昨天,派去的接訪人員打電話沒錢了,向鄉政府要錢,不給。由於關係好,又轉而向我求助,我只好將自己的前往他們的卡上打了兩千。按道理,誰的事誰管,這是醫院的事,或者是衛生局的事。但偏偏就要鄉政府去接人,僅僅因為上訪人員是屬於我們鄉。去就去吧,還不能保障經費。這項工作壓力可想而知!這就像小孩子隨處大便,應當誰便的,有誰來打掃,別人來打掃,會助長他的隨處大便的惡習。反正有別人來打掃,我不承擔打掃責任,我不便白不便。往往有職位,卻不高的公務員,一把手總會將明明註定辦不好的事情安排下來。這樣,下面便有了具體的承擔責任者。事情不不好上級過問時,一把手還會批評辦理的人員;千辛萬苦辦好了,那好,功勞也是一把手的。
就像易卜生的戲劇中出走的娜娜,這需要膽識和勇氣,我也預祝趙光華們能夠找到養家活口的路子。
而鄭姓副鎮長的做法也許就太過偏激,但我還是要默默地祝福他一路走好,但願天堂沒有那麼大的壓力。
副鎮長,你們怎麼了? 標籤:鎮長